按道理來說,著作郎,何至于忙得早出晚歸的?
所以,蘇錦繡才會出言提醒關疏影了。
柳承恩身心疲憊地回到家中,看到屋內還亮著燈,倒是心頭一暖。
關疏影早已候在了門口,見他回來,連忙幫著解了斗篷,又擰帕子給他凈手。
“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夫君未曾回來,妾身心中惦記。”
“嗯,是我大意讓你也跟著操心了。”
柳七郎用熱帕子敷了臉,感覺整個人都舒服了不少。
“孩子們都睡了?”
“都睡了。你晚飯可用過了?要不要再用些粥?”
“不必了。太晚了,也無需再折騰人了。明日我休沐,倒是可以睡地晚一些。”
“也好。”
關疏影給他寬衣的時候,鼻子微動,那種屬于女人身上才該有的脂粉味兒,若有若無地在屋內飄蕩了起來。
“七郎這是去何處了?怎么竟還帶了一身的香氣?我聞著也不像是薰香,莫不是偷香竊玉去了?”
關疏影這話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倒是讓柳七郎紅了臉。
“盡說胡話!我去哪里偷香?家里有你這么一位美人賢妻還不夠嗎?”
說著,還不忘了抬手在她的額頭上輕叩了一聲。
關疏影眼中的警惕之色未消,笑道:“難不成是我的鼻子出問題了?”
柳七郎搖搖頭,半是無奈道:“罷了,也不瞞你了。這些日子我一直忙,主要是因為一位同窗家出了事,留下他們孤兒寡母地,我也實在是余心不忍,這才接濟一二。”
“七郎天天都忙著去照顧他們母子?”
柳七郎瞪她,“怎么可能?之前我是幫著他請人看病拿藥,后來藥石無醫,我便又與幾位同窗一起幫著他操辦了后事。今日才得空又去了一趟,主要是擔心他們母子再受人欺凌了。”
“是你哪位同窗?怎么之前未曾聽你提過?”
柳七郎牽著她的手坐在床邊上,“嚴格說來,我與他也不算是多相熟,主要是以前都曾在同一家書院讀過書。其實我原本對這個人的印象也不深,還是后來朱兄找到我這里來求幫忙,我才知道的。若不是他提起來,我都不記得這么個人了。”
“朱兄?可是在翰林院的那位朱敏大人?”
“正是他。他在翰林院當差,又沒有什么根基,都是窮苦人家出身,哪里有太多的銀錢打點?所以,最后還是求到了我這里,我這才幫了一把。”
“既然是不相熟之人,七郎怎么日日晚歸?”
柳七郎的臉色嚴肅了幾分,“此事說來話長。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棘手,原以為不過就是看病抓藥罷了,哪成想,這里頭竟然還牽扯到了諸多的事件。我那位同窗竟然是被人痛下毒手,并非是死于疾病。”
關疏影的臉色一凜,這事情似乎是嚴重了多。
“七郎插手了?”
“此事牽涉到了京中權貴,我怎敢隨意插手。前幾天我將此事與大哥說了,大哥讓我莫要多嘴,只需要看苦主自家的態度便好。”
說到這里,柳七郎還有些不甘心,“我竟沒想到,事情會牽扯到了謝家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