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江閣老中的大部分勢力都是安王一派的,之所以這么做,無非就是覺得幾位閣臣之中,這位江大人的根基最淺,資歷最薄,所以應該是最好下手的。
沒辦法,內閣五位大人,除了梁閣老之外,沒有一個是偏向于他的,安王能不急嗎?
張閣老江閣老這都是妥妥的保皇派,那是堅定不移地站在皇上這一邊的,無論是哪位皇子都不曾打動他們分毫。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們這幾位閣老才能一直穩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
可是安王覺得自己等不了了。
特別是這次的科舉,江元豐是主考,而且近幾次的會試中,大多數的學子們都更傾向于柳承恩那一派,這也就直接導致了安王拉攏文人不那么順利。
靜王不可能再復起了,安王覺得自己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因為靜仁郡王被派去守皇陵的時間是三年,現在沒有人記得他,那是因為皇上不可能讓他回來。
可是三年之后呢?
若是靜仁郡王再想點兒法子,那不也就能重新回歸朝廷了?
最要緊的是,安王隱隱約約聽說了皇后中宮要有一名嫡子了,這對他的威脅可太大了。
安王覺得自己現在最大的短板,就是庶子。
若是論及長幼,他是二皇子,占有優勢,可若是皇后有了嫡子,那么他這個優勢也就不明顯了。
畢竟,他并非是真正的長子,只是因為靜仁郡王被貶了,所以才顯得他出頭了。
安王就想著,在皇后有嫡子之前,把太子之位先拿下。
可惜了,他想的挺好,實施起來難度也太大了些。
針對江元豐的這些事,那可是從去年就已經開始在謀劃了。
原本他想著只要江元豐低頭,那也沒有必要鬧這么大。
哪知道人家竟然是連理都不理他,這可把安王給氣得不輕。
柳承恩看著對面的江元豐動作優雅緩慢地將茶沏好,笑道:“老師這茶藝倒是精進了不少。”
江元豐笑地很淡,臉上的紋路顯得愈發地清晰。
“承恩,你如今也是能在朝中挑起重擔的能人了。皇上將督察院交到你手上,一是對你的信任,二來,也是想要讓你能更好地施展自己的才華呀。”
柳承恩搖頭笑道:“若真是想要讓我施展才華,還是別讓我當這個督御史了,太難了。”
江元豐大笑,“你是什么性子我還是知道的。你的本事我更知曉!這世上還有能難得住你的事?”
“老師就莫要笑話我了。這督御史聽著倒是挺威風,那辦的可盡是得罪人的事。光是上個月,就有三位老大人到我家中哭窮了。”
“皇上有意改制,這是好事。只是我和張閣老年紀大了,怕是也撐不了多久。如今皇上重用你,很明顯也是在為了新君鋪路。你可都明白?”
“唉。”
柳承恩只回了一個字,然后默默地喝茶。
“承恩,你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真正有本事的人。朝中之事,你看地也比旁人更為透徹,你覺得此次,我是否能渡過這一難關?”
柳承恩連忙討饒一般地賠笑道:“老師就莫要難為學生了。安王此計,只怕是要將他自己給栽進去了。老師難得能偷得幾日清閑,還是好好珍惜吧。多陪陪師娘和家人們,等過些日子,怕是又要忙個不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