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隱看著我再次冷笑一番,“這千年已過,我以為你總會來給我一個說法。那時因祖龍之戰你未曾有過只字片語也就罷了,怎么到了此刻,你也不覺著哪里虧欠我么?別的人便罷,至少你該有個表示的。只是如今看來。。。”夜隱再次嗤笑一聲,“即便是我親自登門造訪,也討不到個好說法。”
我收回摯吾,雙手捏拳,低頭不敢看夜隱。
只是看著夜隱的裙擺朝一旁走去,便又聽得夜隱說道:“阿霓。”我這才抬頭去看他,卻見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著折扇放在腹前,然后看著天虞境結界之內。
“那時我當真氣憤,若非念在你的恩情,我不敢保證會不會遷怒于孟聆或是南溟。”
夜隱說罷回頭看我,雖是正兒八經的帶著笑容,卻又凄慘好幾分,讓人心生不忍。夜隱看著我,深吸一口氣道,“就當我回了你的恩,咱們算是扯平了。”
夜隱說罷轉身就要走,我趕緊上前兩步大聲喊了一聲他的名字,夜隱果真停了腳。我深吸一口氣說道:“對不起。”夜隱沒說話,徑直又要離開,我才繼續說道:“孟聆那樣愛慕你,我想著,能被愛著定然是美好的。何況,何況你也曾說,孟聆與你母親有幾分相似,至少能對你有些安慰。”
夜隱回頭來看我時,他的雙眼發紅,但眼神充滿不屑,“你是一番好意,可我不需要。”
聽了夜隱的話,我有些觸動心弦,讓我想起了紫昊之前對我的做法不就正如此刻夜隱眼里我的做法么?
夜隱有些漠視的眼神中透露出失望,如今他不再吊兒郎當的模樣,卻讓我滿身的不適。
“再說,你們什么目的,我豈會不知?阿霓,你確實聰穎,算得也精,可你仗著的,不正是我心中對你所念及的那份恩情么?其實我完全可以將孟聆送回南溟,但凡我恩將仇報,無情無義些。可我卻偏偏心甘情愿入了你的棋局,只能將錯就錯陪你走完那盤棋。”
夜隱毫無表情的臉上讓我羞愧不如,確實,我當時仗著的,便是他心中所念及的那份恩情。我確實是騙了他,騙他娶了孟聆,因為我以為魔族無非就是想與鳳凰族聯姻。
“阿霓,聯姻或許是結盟最好的方法,可我夜隱不是那樣隨意的人,你以為我真想娶鳳凰族的姑娘?”我顧著低頭歉意,也正想著夜隱的話意,卻未聽清他轉身后說的那句模模糊糊很小聲也很輕微的話。我抬頭去看他時,他已經轉身。
“昔日的恩情,我不欠你了。所以你與天族儲君的親事,我也不想道賀。”
夜隱說罷也不管我是否還有話,便徑直離開。
我立在那里,感覺四周涼風嗖嗖。
夜隱以前太過輕浮,而今日難見的嚴肅和正經卻讓我心中有幾絲難過。悻悻回到丹穴山,正碰見秦奉與阿哥從阿哥屋里出來。我與秦奉撞了個滿懷,見我這般失魂落魄,阿哥有些擔憂地問了幾句。
看著阿哥和秦奉,我雖是心中為難,想了想依舊問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倘若借著別人欠自己恩情而做著傷他的事算不算過分?”
秦奉若有所思的長長“嗯”了聲道:“那得看是怎樣的事。”
“比如,親事。”
聽我說后秦奉有些好奇“哦”了一聲,阿哥卻笑道:“予人姻緣算來也是好事。”
我諾諾地再次說道:“那,倘若那姻緣非他所愿,甚至連蒙帶騙呢?”
秦奉大嘆一口氣,連連搖頭:“那可就真算的上過分了,向來感情講的是兩情相悅,倘若不盡己意的姻緣強行促成,傷害的又豈止是一人兩人。”
阿哥也點頭道:“沒錯,何止是過分,簡直慘絕人寰。借著別人欠自己的恩情而做這樣強買強賣的事,若是按人族的話便是衣冠禽獸,若按我們仙界的話那便是不學無術。”
我聽著有些瘆得慌,后退幾步打了個寒顫后諾諾地問道:“這么嚴重?”
秦奉與阿哥連連點頭,秦奉卻道:“不說你偷看我的那些書籍,就拿你自己來說,這萬千世事也就兒女情感事最為要命。姻緣乃是命中注定,胡亂促成非但是擾亂天機,更是胡作非為毀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