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隱的話讓我很明白,當初或許便是己霏幻作了我的模樣,騙孟聆醉了酒,又讓赤魘趁機玷污了孟聆,這才讓孟聆羞愧而亡。
己霏從何時便聯合了魔族算計鳳凰族?我突然想到阿爹將我困住,怕我前去幫紫昊。而那時,便是己霏帶了魔眼放我離開的。
那時我滿腦子擔心紫昊,也就未曾多關心魔眼的來歷,如今再看,事情絕不簡單。
“所以從一開始,你便知道那不是我。”
我語氣平和,未帶絲毫情感。以往我當夜隱是聊得來的朋友,至少性情一致。
“怪我那時太自負,以為對你就該是利用。”
我心中諷刺,也不知是他自負,還是我太天真,錯把虛情假意當做報恩的友情。
“報恩也是假的么?”
我微微抬眸,眼神淡漠。
“起初我并不知曉你便是鳳凰族的,也確實感恩,見你性子瀟灑,覺著和你說話相處很是歡心自在。時日久了,越是與你玩笑打趣,就越是見不得你與紫昊往來,也不愿聽有關天族和鳳凰族聯姻的話。”夜隱自嘲的輕笑,搖著頭一臉無奈和悲切。
“就連你騙我娶孟聆時,我以為那種期待和開心應是破壞了鳳凰族與天族聯姻而有的喜悅。直到發現孟聆時,我可謂怒氣攻心,我以為那是不甘被騙被算計的態度。我不忍拆穿,以為是為了還你救命之恩。直到你與紫昊定了親,我心中除了絕望便是不甘。我以為是阻止天族聯姻,破壞天族勢力的失敗,所以我認為算計你和鳳凰族,不過是我應該做的事,是我由始至終的目的。”
我越是聽著,心中越是嘲諷。
夜隱是自負還是太自我?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連自己也不相信,孤傲地活在自以為是的地方,不讓任何人觸碰他的軟肋,也不去與誰交心。
“你元神盡滅的那一刻,我才發現自己的心也隨之沉滅。我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樣后悔,那樣心痛,原來是我被自己的自以為是騙了。都說跟著心走便不會錯,可我偏偏敗給了自己的心。”
看著夜隱痛徹心扉的表情,我再沒有以往的心軟,他的可憐與我也沒關系,更不值得我去同情憐憫。
我同情過他,也相信過他,也真心當他是朋友的,可他偏偏利用這些來傷害了我最在意的。
“說這么多,是想讓我同情你?夜隱,算計你的親事是我的錯,可不該賠上我整個仙族的性命。是我太忍,還是你太狂?”
“我不求你原諒,我自己造的孽,我該承受。”
夜隱說罷,一個轉身幻回真身,便是它作為白狼落白時的模樣。
“我甘愿做一只靈寵。”
“我們之間沒有了友情,可還有血海深仇,你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抬起狼頭,縱使真身,我依然能看見它眼里的悔恨和內疚。炯炯有神的眼珠里閃爍著淚光,可惜我再沒有半絲心疼。
“我自愿的。”
換做以前我會打趣他,甚至與他一起把酒言歡,可惜,我們有的不過是血海深仇了。
鳳凰族再也阻礙不了魔尊攻擊天族,我也阻礙不了他報仇了,他不是應該覺得該自豪么?畢竟是他的成就。
“我今日來不是聽你訴苦的,而是來查找證明我受冤的證據。”
聽我說罷,夜隱點點頭,我看著他的狼身,卻讓我看著不舒服。
“你還是幻回原身罷,我實在看不慣。”
夜隱趕緊幻回人身,臉上帶了驚喜。他以為我會原諒他,家族的仇,可不是因為他幾句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在我看來,落白可以不存在,但絕不是心狠手辣,詭計多端的。”
見我臉上的冷漠,夜隱神情一驚,只得深深的看著我沒有再說話。
“我想去孟聆的寢宮看看,你若許,便勞煩帶個路,你若不許,我便拼了命硬闖。”
夜隱有些驚疑,有些躊躇不決,我徑直跨前一步,夜隱幻作原身伸手攔住我。眼里帶了驚慌,又帶了關心。
“赤魘如今修煉邪氣,我擔心你被他發現。”
我嗤笑,冷眼斜視看他,“怕就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