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隱自然知道我的脾性,一旦決定的事不會因為三言兩語的恐嚇就會被嚇退。
想了想,只得帶我一起。未曾與他說話,他也保持沉默。到了魔族,他或許擔心我被赤魘發現,便一伸手要了走上前來的魔兵性命,再朝著我猛一揮袖,那魔兵的盔甲便套在了我的身上。包括被夜隱抽去的氣息也被附在我身上,用來隱藏我身上的氣息。
夜隱果然心狠手辣,殺他魔兵毫無遲疑,雖是為了幫我,但到底手法殘忍了些。
夜隱謹慎道,“阿霓,為了安全起見,得委屈些你。”
我并未有所感激,只是點點頭,便跟著他進入魔宮。一路雖有魔兵行禮抑或路過而佇步好奇的,或許是夜隱從不帶隨從法緣故,因而見我與他一起就曉得突兀了些。
到了孟聆生前的屋子,擺設倒是未曾改過,甚至還有淡淡的珊瑚燃香。
物是人非,住在這里的姑娘,再也不會出現。也不知是我一時的錯,還是孟聆固執的錯。孟聆嫁給夜隱從未有過后悔,她說過,她自己的選擇,錯也要忍著淚。
正如當年南溟海神娶了她的母親一樣,明知感情會錯付,仍然越陷越深,到最后含淚去世也咬著牙不說后悔。
孟聆當時,一定留下了什么。我在屋里轉悠,夜隱只得守在門口為我望風。
“夜隱,屋子的燃香是你吩咐的么?”
夜隱看我時眼神太過落寞,以至于我不想看他眼神,將臉瞥向一旁。
“聽聞是孟聆叮囑的,說燃香依照生前不改。”
“那香料呢?”
夜隱喚了照顧孟聆的宮娥,那宮娥走來時聽了夜隱的吩咐后,便轉身在床頭取出木盒遞給我。打開后發現里面果真剩了一塊珊瑚形狀的香料。
“是孟聆公主吩咐你這么做的么?”
宮娥點頭,“少君夫人生前用的香料已經用完,這三塊是她陪嫁中的,聽聞是南溟最好的。這燃香一塊能燃八百年,如今只剩這一塊了。”
我看了看周圍,又去看了一眼正燃著的,湊近些似乎問道不尋常的氣味,不注意是聞不出的。我拿起木盒里剩下的那塊香料聞了聞,似乎用血腥。
仔細一看,似乎真有些異樣。珊瑚本身便與血同色,透著一旁的夜明珠發出的光,果真看到了幾滴血來。
我再問宮娥,“孟聆公主囑咐你燃這三塊香料時,可有哪里與往常不同的?”
宮娥皺了眉頭認真思索,我不敢打擾,也靜靜的在旁邊候著。宮娥很是想了許久,又抬眼看了正燃著的香料。
突然喊道,“少君夫人還特意囑咐奴婢,燃香時莫要忘了將音螺放在旁邊,一并染了香氣。”
“音螺?”
宮娥點頭,上前兩步指著一個海螺,“便是這個。少君夫人生前從不見離手,時常對著音螺自言自語,或是唱歌。奴婢想著,或許是少君夫人最愛的物什,所以才這樣吩咐。”
我聽罷上前去拿,卻被結界擋住,看來這音螺被設了結界。若非,是這個燃料的緣故么?
我褪下身上的魔族氣息,宮娥驚疑,夜隱也上前。
“不可顯露了你的氣息。”
說罷他便親自要去破除結界,然而始終解除不了,伸手去拿又被擋開。看來,魔族人確實無法解除這個結界,那么,被結界保護的音螺定然是讓要等魔族外以的人來取。
而能進入魔族的,除了二師兄就是我。
夜隱也看出端倪,一伸手,便見宮娥暈倒。我看出夜隱的打算,他知道我會破除結界,為了讓我不被赤魘發現,他一定會再次用這個宮娥的魔氣來隱藏我的氣息。
我趕緊攔住他,“她是伺候過孟聆的宮娥,有功也有苦,不能殺。”
夜隱看著,總算微微頷首,一揮袖將宮娥帶了出去。
見他出去,我這才用靈力解除結界。我料定的果然不錯,這結界只有魔族以外不帶魔氣的才能解除。
此刻,夜隱進來時看著我拿在手中的音螺,一揮袖,我身上又覆蓋了魔氣。
這音螺好像在哪里見過,對了,我記得孟聆曾給過我一模一樣的。
聽聞納音螺能收集聲音,難道這納音螺里有什么重要秘密?否則又怎會讓孟聆這般小心翼翼,幾番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