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道,“并非順你心便是疼你,也不是逆你意便是不在乎你,有時執著未必是善事,放下也未必是惡事。阿妹,倘若他傷你絲毫,即便舍了阿哥的命也要護著你。我們知曉你心中苦,可你若不放下府君,不放下過去,最終傷的只會是最疼你的。”
阿姐抱著我,撫摸著我的頭。我也意識道方才情緒的確過于偏激,輕喊了兩聲“阿姐”,許久才說聲“對不起”。
阿姐搖著頭,卻也忍不住抽泣,“阿姐也的確不對,明知你心中委屈卻還說些傷你的話。”
到底是有血緣的親姊妹,哪里有什么真正的仇。只是心中剛好有怨,平日里忍的太久,只得向最親的人發泄。
其實阿姐在意鵬族也是對的,所謂嫁雞隨雞,姐夫與鵬族才是阿姐今后真正的依靠。鳳凰族今非昔比,阿姐又有重明和大鵬,她向來心氣高,好顏面,她驕傲了一生,自然怕失去光芒成為笑話。
身份和地位的確很重要,或許阿姐成了家有了孩子,所以想的便長遠了些。
“我和阿暄既已埋發,又怎能與他人成親?不但違心,還違背彼此的誓言,我自是做不到!”
阿姐嘆了一口氣,沉默了片刻又道,“可那些往事終究得過去!”
“我此生只與阿暄成親,他毀了阿暄的夙愿,我便毀了他的執念。他想與我名正言順,我偏不讓,我只有一個夫君,那便是阿暄。”
阿姐阿哥不語,只是滿含擔憂和心疼的神色看著我。許久才聽得殿外央何的聲音喊著“君上”,隨后再無聲息。
阿哥阿姐對看一眼,只有長嘆。閑聊些許,只說了些寬慰的話后便走了。又留我自己在這偌大的天宮,心中不免落寞和無助。
我的確執拗,可要我放棄阿暄去接受紫昊,我自然做不到,何況短短時日便要我做見異思遷的事,我更是無法做到。
還有兩日便是所謂的吉日,本是作為成親之禮,可我堅決舍去成親之禮,紫昊無可奈何只得隨我,因而原本延后的繼位大禮便取代了成親之禮的日子。
幻聆前來與我說事,他也不忍葉冥暄終日消沉,便向西王母討了忘情露。他擔心葉冥暄實力太強,又或是執念太深,因而分量便多了幾成,趁著葉冥暄虛弱時誆他飲下,如今他眼里只有萬眾生靈以及冥界之責,與我種種都已忘的一干二凈。
我聽罷雖是開心,卻又忍不住難過。忘記我于他的確是好事,可我又想著與他形如路人的模樣,又心中難受,著實糾結。
幻聆說,我其實也該飲了忘情露,注定無緣分,何必苦折磨。
我苦笑著:雖是折磨,可我實在舍不得忘了他。
幻聆只是定定地看著我,再未說話。
或許見我頹廢,幻聆拿出帶的杏花釀:才多久未見,你卻消瘦成了這般模樣,實在憔悴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