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發玉冠,白衣如雪,手執折扇,眉目疏離冷漠的男子,從內緩步而出。
晏……晏恒?
莊思怡緩緩睜大眼睛。
她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靜如殿,見到晏恒。
他是如何進宮的?
莊思怡心思收斂,此刻,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晏恒會親自前來,定然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公子,你……”
莊思怡上前,仰頭看著晏恒,輕柔的語氣透著小心翼翼。
晏恒沒有看她,而是尋了把椅子落座。
莊思怡抿了抿唇瓣,很自然地上前幫晏恒倒了杯茶水。
“莊太妃,許久未見。”
晏恒端起茶碗,朝著莊太妃的方向示意。
莊太妃心底的震撼并未表現在面上,但她心跳的頻率很快,這個時候,她儼然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做些什么了。
她強撐著抿了口泛起涼意的茶水,令自己冷靜下來。
“晏恒,你就這么出現在哀家的殿內,就不怕被皇上發現嗎?”
晏恒勾了勾唇角:“太妃,我既然敢來,自然不怕。”
靜如殿有隱秘的地道,通向宮外。
禪山寺中,也是有地道的,若說禪山寺的地道能通到宮中,那是天方夜譚,但,想要躲避監視,還是可以做到的。
御書房,晏修眉頭輕蹙,看向某一處。
劍義出現后,垂首來至晏修身旁,壓低聲音:“禪山寺那傳來消息,晏公子并未在禪房中。”
“多久了?”
“從晏公子消失在視野中到此刻,已經超過兩炷香的時間了。”
晏修看著劍義,并未說話。
兩炷香的時間并不算長,但在這個敏感的節骨眼,晏恒明知道他派了人在盯著他,還這般做,可是做給他瞧的?
晏修瞇了瞇眼睛,手指在龍案上有頻率地敲擊著。
“繼續盯著。”
“是。”
劍義退了出去。
晏修看了眼時辰,也到了要陪黎妤兒用膳的時辰了。
他吩咐深泉將他還沒有批完的奏折帶走,起駕前往瑤華宮。
黎妤兒這兩日很是疲憊。
她用手拖著后腰,正在院子里強撐著散步。
懷了三胎,總歸是不舒服的。
近日深夜腿抽筋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總是在熟睡中疼醒。每次腿抽筋的時候,她白日里都有半日無法好好走路。
黎妤兒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
她睡覺的時候只能仰面躺著,很多時候,還會覺得胸悶氣短。
臨預產期也不過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三胎,定然是要早產的。
在箬妃生產之后,沐奕也進宮幫她診過一次脈,已經斷言最多一個月,她就會生產。
張姣姣往瑤華宮送了不少的東西,但那些儀器依舊是在她的水鏡殿,沒敢往瑤華宮內轉移。
她也怕被旁人發現,就算被皇上發現,對她來說也是一件麻煩事兒。
“你呀,還是挺我的,每天都抽出時間,活動活動吧。”
張姣姣嘆氣。
她才幫黎妤兒按摩了小腿,緩解了她腿上的疼痛,瞧著黎妤兒心不甘情不愿踱步的模樣,無奈搖頭。
“你是不知道,我這兒走一步有多難。”
黎妤兒也嘆氣,她是真的難。
身子笨重,腿上跟灌了鉛似的,走路的時候感覺膝蓋都會沒力氣了,兩條腿都軟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