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沐曦聽見這聲音,暗道,他怎么來了?
心里說不清是歡喜還是疑惑還是戒備,似乎都有那么一點兒。
她轉過身,看向身旁那白衣翩翩的身影,說道:“原來是小月公子,你怎么也到這兒來了?”
來者當然是月輕歌。
他本打算把花沐曦送到鎮上,等她有個安全的落腳處便回去的,他還得去巡邊。
可這丫頭偏偏不去找住處,反而興致勃勃逛起了街。
聽她向小攤販們打聽此地的民俗風情,他就知道,她絕對不會是這附近的人。
這會兒,見花沐曦吃完晚飯,手在懷里掏了掏,臉上現出為難之色,他就知道,她遇到麻煩了。
月輕歌笑笑,到她對面坐下。
“我經過此處,肚子餓了,過來吃晚飯,沒想到遇到了小沐姑娘。”
他朝店里的伙計招招手,叫了飯菜。
花沐曦懷疑的眼光看著他,冷不丁問:“你在跟蹤我?”
月輕歌不動聲色說:“小沐姑娘為何這樣說?這個小鎮是通往前面邊城的必經之道,我路過這兒不是很正常嗎?”
花沐曦瞪著他,說:“你這反應不對。如果你真是碰巧在這兒遇到我,被我說成是跟蹤,你肯定會表現出被冤枉的樣子,而不會這么平靜。”
她可是跟著幾位爹爹一起長大的。
爹爹們手下的官員眾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分辨一個人的品性,辨別其是否說謊,是一個領導人必備的基本素質。
有時候,爹爹們也會處理一些重大的案件,審判犯人。
她見識得太多,一般人在她眼里是無所遁形的。
月輕歌失笑。
“為什么我一定要表現出被冤枉的樣子?我又不是毛頭小子,被人誤會,并非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時間也不對。”花沐曦說出她的另一個疑點,“從我們相遇的地方來到這鎮上,只有一條路。我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按理說,你應該在我前面來到這個鎮上,不應該落在我后面。”
月輕歌暗暗好笑,她也知道她在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
口中卻反駁說:“為什么我只能走那條小道?我不能去山間打打獵?還有,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先來到鎮上,處理了一些事情才來吃飯?這鎮子太小,像樣的飯館只有這一家,我來這兒吃飯不是很正常嗎?”
花沐曦氣乎乎瞪著他,沒法反駁。
月輕歌說得滴水不漏,非常在理。
她之所以認為他在跟蹤她,只是一種直覺。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可直覺不能成為證據。
月輕歌瞧著她鼓著腮生氣的樣子,很想伸手擰一擰她的小臉蛋。
真是太可愛了。
他好容易才忍住自己的沖動。
恰好伙計送來飯菜,月輕歌掩飾般端起碗扒拉了一口,玩笑般說:“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是特意在這兒等我的?”
“你……”
花沐曦氣得站起身,怒指著月輕歌。
“不許胡說,本姑娘怎么可能等你?對了,今天在山道上我送了你一頭獵物,所以,這頓飯是你欠我的,你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