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君奇怪道:“我為何要放棄?”
一個人是不能放棄自己的信仰的,不然這跟放棄了自我有什么區別?
她不怕置身樊籠逃脫不得,也不怕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她只怕失去想要飛翔的心。
“因為你做不到啊。”閻君理所當然地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閻君不理解,蕭鏡水一向聰慧,怎么今日偏偏在這么多小事上端著明白裝糊涂。
鬼月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因為人追求的,就是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這跟做不做得到沒關系。”
閻君:“……這不就是明知不可而為之嗎?”
鬼月君搖頭,卻懶得跟閻君解釋什么。
冥王卻是聽懂了,看向鬼月君的目光,多了幾分敬佩,更多的,是忌憚。
蕭鏡水不愧是蕭鏡水,十年參悟輪回道,如此悟性,又如此心性,難怪能為天道所忌憚。
若不是將蕭鏡水弄過來的是天道,冥王真想問問對方,這么難搞的一個存在,ta大費周章地把她從異世弄過來,是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給自己找事干?
但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天道,冥王再多困惑也只能憋著。
如今冥王有些懷念天君還在的時候了,那時若有什么疑惑,還能找作為天道意志執行者問問。如今卻只能靠瞎猜了。而且冥王想象力匱乏,瞎猜也猜不到什么。
冥王斟酌一番,對鬼月君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不過眼下還請你以大局為重。”
冥王咬重了“眼下”二字,言外之意是等六界劫事了,蕭鏡水愛怎么與冥界決裂怎么決裂,愛怎么與天道掰扯怎么掰扯,他都不摻和。
這話題跳躍有些快,鬼月君卻依舊跟上了。
她聞言嗤笑:“冥王這話說的,跟我多不顧全大局是的。我提議的假意與冥界決裂,以混淆視聽,不就是為了深入虎穴,好套取等多的信息嗎?”
冥王:“……我不信你沒有別的辦法。”
鬼月君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十分賴皮道:“您說準了,我還真沒有。”
冥王手癢,想打鬼月君一頓,太欠了,實在是太欠了!
閻君此時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但這個人不能打,打了要出大事的。
冥王和閻君不斷告誡自己以大局為重,好懸忍住了想打鬼月君一頓的想法。
閻君清了清嗓子:“辦法嘛,想一想總是有點,我知道你最是聰明機智……”
閻君一大堆溢美之詞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鬼月君不耐煩地打斷了:“行了,說沒有就沒有,夸再多也沒用。”
說著,鬼月君站起了身,竟是要直接離開,這是在明顯不過的拒絕了。
閻君一大堆話卡在了喉嚨里,面色扭曲,冥王亦是臉色微黑。
走到門口時,鬼月君似是想到了什么,回頭對冥王和閻君微微一笑,道:“當然,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若是你們誰想到更好的方法,我自然是會采用的。”
這話說的倒是頗為真誠,然而鬼月君唇角的笑容頗為惡劣,對她性格又幾分了解的冥王和閻君都知道在想什么。
無非是篤定他們找不到跟好的辦法,亦或者哪怕他們真能找出更好的辦法,她也能挑出其中的毛病,將其批得一文不值。
顛倒黑白,可真是蕭鏡水最擅長做的事情了。
看著鬼月君緩慢離去的身影,冥王和閻君像是苦笑。
看來,蕭鏡水心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