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成婚的幾個小輩暫且不說,已成婚多年的紀家家主紀尋和紀行舟的父親紀桓,皆和夫人伉儷情深。
比之他們的相親相愛,風流浪蕩的紀行舟在紀家簡直就是一個異類。
紀行舟聞言冷笑:“兄弟鬩墻都做得出來,不見得比我這個浪子高尚到哪兒去。”
紀家的那點子事眾人多少也有些耳聞,但正所謂家丑不可外揚,他們一來對紀行舟抖出家丑的行為有些反感。而且他們都覺得,紀家內斗歸內斗,總不至于使出這么陰損惡心人的法子。
所以紀行舟說的話,他們權當是狡辯了。
阿柳被紀行舟的“無恥”給氣狠了,正欲說什么,忽然小腹一陣絞痛,阿柳頓時臉都白了。
蕭鏡水一直有留心紀行舟和阿柳,率先發現了阿柳的一樣,上前道了聲“得罪了”,便扶住了阿柳。
眼下阿柳的身份也未定,情況不明,但阿柳畢竟是一個孕婦,總是要照顧幾分。
不然若是真背負了人命,紀行舟就算后來能證明清白,也難免染上污點。
而且,蕭鏡水覺得有些怪異。
修士一般都身強體壯,阿柳看著也不像是身嬌體弱的女子,按理說不該被氣得動了胎氣才對。
蕭鏡水借著扶人的功夫,不動聲色地探了一下阿柳的脈息,卻沒探出太多有用的消息。
她精通丹術和藥理,但診脈這種技術活,她卻是學得極粗淺,也僅僅是探出阿柳的脈息有些亂。具體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蕭鏡水溫聲問阿柳:“阿柳姑娘,你可還好?”
阿柳自然是不太好的,但是被蕭鏡水克制有禮地扶著,又被溫言軟語地詢問,她咬了咬牙,道:“還好,多謝花月公子了。”
蕭鏡水自然看得出她是強弩之末,但也不戳穿,蕭鏡水取了一枚補充元氣的七階丹藥給阿柳,溫聲道:“阿柳姑娘既然有孕在身,還是先服一粒丹藥穩住胎氣比較好。”
七階丹的氣息,阿柳自然是認出來了,她有些惶恐:“這,這也太貴重了吧?我,我不能要的。”
阿柳家底一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類型,頂了天了也就吃過幾次六階丹,蕭鏡水隨隨便便遞出的這枚丹藥,是她掏空自己的腰包也買不下來的。
所以,阿柳不敢接。
蕭鏡水安撫道:“比之一條人命,這枚丹藥就一文不值了。”
說這話時,蕭鏡水神色溫和淡然,很容易讓人對她心生好感,打心底認同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阿柳顯然是被蕭鏡水這句話說動了,沒掙扎太久,就接過了膽小,紅著臉對蕭鏡水道了聲“謝謝”。她是需要保住這個胎兒的,若是孩子沒了,她到頭來就什么都得不到了。
服下丹藥后,阿柳果然好受了許多,蒼白的臉色也多了些紅潤。
在紀行舟這里受挫了半天之后,阿柳對伸出援手的蕭鏡水很是感動。
阿柳心中淚流滿面,為什么她遇到的不是花月公子這般溫文爾雅的翩翩公子,而是紀行舟那個翻臉不認人的人渣呢?難道她上輩子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