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澄離得近,自然清楚蕭鏡水并未恢復,不由更加擔憂。
蕭鏡水方才足足用了五粒八階歸元丹,卻毫無起色,這得是受了多重的傷啊?
蕭鏡水此時沉聲道:“月澄,可以借我些靈石嗎?”
眼下只能借助外力打開芥子空間了。
君月澄聞言,揮手取出小山堆般的靈石。
“這些夠嗎?”
蕭鏡水看著黃沙中閃閃發亮的靈石,陷入短暫的沉默。
這,就不問問她需要多少嗎?
而且,這地方一看就不適合布置陣法啊。
這么急吼吼掏一堆,像是急切想表達什么似的。
蕭鏡水許久沒跟人打過拋卻利益的交道,即使覺得似乎哪里有點奇怪,也不懂君月澄這舉動具體的含義。
不過這種問題不太適合不懂就問,蕭鏡水只得先將疑惑壓在心底。
“……多謝月澄,只是我用不了那么多。而且,現在不用。”
君月澄:“……那你什么時候用?”
君月澄也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有些過于急切了。
他假裝沒有感覺到尷尬,神色若無其事。
蕭鏡水搖頭:“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一處綠洲。”
雖然表面看不出來什么,但自己的殼子自己清楚,她已經在脫水的邊緣了。
君月澄聽蕭鏡水說綠洲,表情頓時一言難盡了起來。
蕭鏡水問:“怎么了?”
她見君月澄神色為難,做好了這片沙漠中沒有綠洲的最壞打算。
君月澄小心斟酌了一下用詞,道:“綠洲……在你的左后方……”
蕭鏡水:“……”
剛剛吐完血現在忽然又想吐血了。
合著那么多路她白走了啊?!
為什么都到了這種危急關頭,路癡屬性還坑她啊?!!
蕭鏡水去看君月澄,只見他神色正經,沒有半分取笑的意味。
然而頭頂某種獸類的雙耳一抖一抖,像是在拼命忍笑。
蕭鏡水:“……”
雖然很想自暴自棄對君月澄說想笑就笑吧,然而路癡這件事到底沒有捅破最后一曾窗戶紙,勉強還能掩耳盜鈴。
君月澄不說穿,蕭鏡水也佯裝什么也沒有發生。
蕭鏡水默默轉身,對君月澄道:“勞煩月澄帶我過去吧。”
君月澄點頭道“好”,然后收起地上小山一樣的靈石。
君月澄斟酌了一下措辭,對蕭鏡水建議道:
“鏡水,以你如今的狀況,還是快些到綠洲比較好。飛舟不及我御風快,你若是不介意,我……我帶你御風過去吧。”
君月澄小小地撒了個謊,有點小緊張。
雖然大多數法器都不及他,但是身為妖帝家底還是極豐厚的,自然有稀有且珍貴的飛行工具。
然而這是一個極難得的與蕭鏡水親近的機會。
雖然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但是……
要求堂堂妖帝恪守君子之道本也是異想天開。
君月澄沒有不守君子之道的心理負擔,但有欺騙蕭鏡水的心理負擔——即使只是小小的一個謊言。
蕭鏡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同意了。
她如今這樣,每一秒都在承受莫大的折磨。
能快些到達綠洲,她也好少受些罪。
至于君月澄的緊張,蕭鏡水也發現了,卻沒有往心虛上去想,只當他先前不知自己是女兒身,多少覺得尷尬。
而要帶她一起御風,免不得要肢體接觸,更尷尬窘迫些,也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