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蕭鏡水還真心實意道:“多謝。”
君月澄一對狐耳抖了抖,細密的絨毛下,已然紅了一片,也燙的厲害。
“不,不必客氣。”
向來優雅從容的妖帝陛下竟是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蕭鏡水卻越發篤定了君月澄的窘迫。
然而她不知,這窘迫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因為害羞。
君月澄彎下腰來,對蕭鏡水道:“我背你吧。”
蕭鏡水:“……能不能換一種方式?”
感覺有點太親密了,也好沒面子。
君月澄茫然:“那,我抱你?”
說到抱,君月澄頓時想到自己被蕭鏡水抱過的經歷。
這下不止是耳朵燙了,臉上也是一熱。
蕭鏡水:“……”
還不如背呢!
“沒有其他方法嗎?”若不是實在沒力氣,蕭鏡水現在都想磨牙。
君月澄下意識道:“沒!”
看到蕭鏡水懷疑的目光,君月澄立刻補救道:“并不是沒有,只是沒有比這更安全的方法了。”
牽手,或者是扶著,哪有背著或抱著安全啊?
雖然無論是哪一種以他的修為都不可能讓蕭鏡水受傷就是了。
不過這種話是不用說的,咳。
蕭鏡水一想,似乎也頗有道理。
她如今等同于一個殘廢,的確經不起什么折騰。
遂同意了君月澄的建議:“那,有勞月澄背我過去了。”
比起抱,還是背的羞恥感更少一點。
君月澄雖然更想抱,不過他也深知,蕭鏡水能同意讓他背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得寸進尺。
于是君月澄爽朗一笑:“舉手之勞而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鏡水不必同我客氣。”
蕭鏡水有一剎那被君月澄這一笑晃花了眼。
她一向深知君月澄姿容俊美,且是秾艷妖冶那一類,帶有極強的侵略性,明艷得讓人挪不開眼。
然而認識到境主之后,蕭鏡水下意識對這種容貌的人起了戒備之心。
但是此時對君月澄,蕭鏡水不知怎的,有點戒備不起來。
君月澄與境主是不一樣的。
他并不似境主那般涼薄無情。
他的笑容是真心的,擔憂也是真心的。
而且君月澄已經主動暴露了一個大秘密給她,即使他身上還藏著許多謎團。
然而蕭鏡水心底卻有一道聲音說:
“我或許可以試著相信他。”
獨自一人背負所有,實在是太累了些。
即使她最大的秘密最深的野望注定只能埋藏在內心深處,但是君月澄說出的兩個字打動了她。
朋友。
這個詞已經在她生命中消失了很多年。
蕭鏡水誠然習慣了沒有朋友的生活,但這不代表她不想擁有。
人是向往溫情的。
在怎么理智冷漠的人都一樣。
蕭鏡水亦然。
她不過是將這份向往藏得更深罷了。
就像她不久前跟境主說的那樣,她生而為有感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