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論如何,這態度總是教人開心不起來的。
蕭鏡水這話算是有些刻薄了,君月澄卻是失效。
“興許不是鏡水欠了她們債,而是她們欠了鏡水債。”
對待債主,可不就沒什么好心情嗎?
蕭鏡水倏地笑了,剎那間恍若一點星輝點亮了一片深海。
“我從前竟不知,月澄的嘴也這般毒。”
蕭鏡水聲線中流淌著笑意,滿是調侃之意。
君月澄只覺被這驚艷的一笑晃了眼。
蕭鏡水其實是常笑的,然而大多是習慣性戴上的溫和面具。
這次雖是滿帶戲謔,眼底流露的笑意卻是難得的真實。
所以,在這深海之中,在這天光所不及之處,卻仿佛有萬千星輝落入了她的眼底,又點亮了周圍的四方天地。
雖是身在冰冷的海底中,君月澄臉上卻涌上一層熱意。
君月澄故作鎮定,卻是慌不擇言:“近墨者黑。”
話脫口而出后才意識到自己說什么了的君月澄:“……”
感覺要完。
果然,一抬眸,就撞進蕭鏡水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
“是我言語不當,該是近朱者赤才對。”
君月澄是認真描補。
他自覺跟蕭鏡水在一起時間長了,見多了她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后,自己口舌功夫也進步了幾分。
然而這進不了幾分的口舌功夫如今莫說是倒回到之前了,還更加不如過去。
君月澄:“……”
怎么越描越黑?!
若不是出門在外要顧及幾分儀態,蕭鏡水此刻已經笑彎了腰。
她之前怎么沒發現君月澄那么可樂?
之前雖然說是有些寡言少語吧,但與不善言辭決計是扯不上關系的。
如今么……
雖然看起來還是個精明狐貍,然而某些時候意外的呆頭呆腦,傻的可愛。
這點變化,似乎是發生在他撞破自己是女兒身之后。
所以……
真相是君月澄過去沒怎么跟異性打過交道所以格外束手束腳以至于大腦短路嗎?
蕭鏡水這么一想,覺得也說得通。
畢竟君月澄來修真界依舊,天劍閣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就算不說是和尚廟,也差不離了。
沒有多少與異性相處的經驗,簡直是在正常不過了。
蕭鏡水不由打趣道:
“月澄,你這樣不行啊。”
君月澄正因說話不當羞愧著,聽蕭鏡水這么神來一筆,不由滿臉茫然:“什么不行?”
蕭鏡水輕“嘖”一聲,意有所指道:
“人都喜歡會說話的,月澄不是說自己有個心上人嗎?這樣可不成。”
君月澄目光呆滯,耳邊繼續傳來蕭鏡水略帶笑意的指教:
“你那心上人本來就戒備心夠強了,你還不會說話,這么一來,她若是對你再生些誤會,豈不是朋友也做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