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棲此時才忽然發現,不過隔了兩年光陰,曾經堪稱這雙眼睛一大特征的“狡黠”,卻是再未出現在其中。
此時芫蕪也沒有垂眸,而是直直地看著云棲。眼眶猩紅,眼瞳周遭滿布血絲,淚水不斷溢出,又不停蓄積。
然后在云棲的驚訝中,她雙手交疊,雙臂擴于身前,緩緩俯身,行了一個極為標準的拜禮。
“小丫頭,你這是做什么?”他反應過來之后連忙去扶。
“多謝你。”芫蕪既然決定了,自然會將這一禮行得徹底,“先后出手相助陵游又救我性命。”
只不過這份恩情,她大約要一只欠著了。
“我怎么有種不怎么好的預感。”見對方直起身,云棲道。
“你我就此別過吧。”芫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各自走各自的路吧。”
“等等。”這一回,云棲準確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什么叫就此別過?我這是遭受池魚之殃,也被你劃分到了仇人的行列?”
芫蕪不答,只是將手臂往回抽。
云棲豈能容她得逞,抓的愈發用力:“我苦口婆心說了這么多,到最后勸出了一個過河拆橋的小人是吧?”
“上邪。”
躺在黃沙上的長劍應聲而起,帶著劍鞘朝云棲抓著芫蕪的那只手臂砍了下去。劍鞘即將落在白色衣衫前的瞬間,選墨淬火扇切入兩者之間,擋住繼續下落的上邪。
云棲只知上邪仍舊是件能聽主人吩咐的靈器,卻沒有料到這件靈器的攻擊力這么高。意識到輕敵之后立即加固防守,這一瞬間則給芫蕪制造了逃跑的機會。
她把手臂從云棲手中抽出來,然后迅速后退,上邪卻仍舊在糾纏云棲。
“芫蕪,你就這這么報答你的恩人嗎?”云棲一邊應付上邪,一邊不斷朝芫蕪所在的方向看過去。
“我方才已經說過,日后再不相干。”芫蕪退到樹下,背靠著樹干,“還請你速速離開。”
她說話期間再次盤腿坐到了地上,從而立即便有黑色的濁息從樹中出來,然后像稚童看見了糖果一樣自動環繞在芫蕪助周圍。
“芫蕪!”云棲自然明白她想干什么,奈何上邪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讓他一時半刻根本撕不下來。所以只能借助高喊,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以拖延時間。
芫蕪似乎也看透了云棲的心思,聞聲瞥了一眼之后便將眼神收回來,然后緩緩閉上眼睛。
“你是有多瞧不起我!”原本還在和上邪顫抖的人當真是一個轉眼間就來到了自己身前,芫蕪未來得及做出反應,思考的能力已經離她而去。
這些濁息極其有眼色,芫蕪一昏迷,沒等云棲驅趕便頃刻間退了個干凈。被單獨留下的一扇一劍仍舊在一旁斗法,云棲眼疾手快地接住芫蕪向一旁倒下去的身子。
相較于之前的暴怒,臉色居然更加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