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忽然伸手把上邪的帽子攏了上去。
“你干什么?”上邪以為他有意戲弄,隨即出手拍打。
“禁聲。”
“有人過來。”
花月和芫蕪同時開口。
二人話音剛落,便有一人,準確來說是一隊人馬出現在花月館前方。
上邪此時也察覺到了異常,保持著方才的姿勢沒再動作。
這群人的裝束,芫蕪和上邪不能更熟悉——他們身穿甲胄,手持形制統一的斧鉞,正是北方顓頊氏的兵士。
而為首之人,芫蕪雖說沒有交過手,也絕對不會不熟悉。
“戰神可是稀客,今日怎么有空來花月館了?”花月上前兩步,同來人寒暄。
“奉命行事。”常隳拱手,兩人相對致禮。
“哦?”花月笑了笑,道:“既是如此,便請館中一敘吧。”
對方點了點頭。
“請。”花月微微側身,和芫蕪以及上邪站在一側,讓出對面的路引常隳進去。
后者穿著烏青色的斗篷,里面是玄色衣袍,并沒有和那些兵士一樣穿甲帶胄。頷首致禮之后抬步前行,并沒有生出疑心。
芫蕪和上邪并肩而立,花月側身,正好擋在了上邪前面。
常隳路過,花月正想抬步,他卻忽然停了下來。
花月神情出現瞬間的停滯,在前者轉身的同時開口道:“戰神有何事?”
“這二位是?”他的視線從芫蕪掃到上邪,最后又回到芫蕪身上。
“她們嗎?”花月笑道:“怪我禮數不周,忘了介紹。”
“她們是我族中親眷,過來傳達姑母的口訊。”他又轉身介紹道:“這是北方戰神,常隳神官。”
花月話落,芫蕪轉身面向常隳,微微頷首致意。上邪緊隨其后。
“原來是花月神者的家眷。”常隳反應之平和,不禁讓芫蕪兩人驚了一驚,“失禮。”
……
“主人。”離開花月館很長的距離之后,上邪還沒能從驚訝中完全緩過神來,“咱們居然這么順利就從他面前逃脫了。”
“花月的家族很厲害嗎?為什么常隳一聽說是他的家眷,就格外寬容?”
“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他好像從來沒有提過他的親眷。”芫蕪沒有應答,也不妨礙她繼續發表感想,“我一直以為他是孤家寡人一個呢,原來還有家族嗎?”
“也對……他和我不一樣,當然該有父母親族。”
“不知道他的父母長什么樣子?他是醫者,父母也是嗎?還有,為什么他有家人還一個人住在花月館?”
……
一個沉默不語,一個絮絮不停,這就是芫蕪和上邪在一起尤其是趕路時候最常見的畫面。
上邪話密的本性在她化身成人之后愈發得到釋放,即使芫蕪不作出任何回應,也斷然不會影響她繼續說下去。
圍繞著花月以及他的家族,她從離開花月館開始,一直說到了建木神樹處才結束。
上一回在這里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們兩個險些雙雙葬身于此。然而這一次,也沒有那么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