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何愣了一瞬,笑著答道:“是……”
“你呀……”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還說我,你不也是人前人后兩種模樣?”
遙想起在賭坊初遇,他是絕對相信青衣當時有刀劍相向的想法的。
“我是因為沒有記憶。”兩人繼續掃視街道兩邊,尋找那個專門置換香料的小販,“一開始醒過來的時候就沒有。既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家住哪里,是不是有親人。”
她頓了頓,接著道:“后來發現只有表現得很不好惹,才能躲過很多麻煩。”
“好在有不離陪著我。”她把手中的長劍揚了揚,“不然我誰都不認識,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阿青。”
“嗯。”
“……”
半天沒有聽到聲音,青衣才好奇地轉過頭:“怎么了?”
“其實……”緣何的視線落在她手中的長劍上,“過往的記憶,可能好,也可能壞。”
“我也想過這些。”
“或許你把它們找回來之后,回發現它們帶給你的并不是你想要的。”
“我懂。”青衣道:“剛剛醒過來的時候還不明白,但是現在懂了。”
“所以阿青,”他看著她的眼睛,“你還要繼續找嗎?”
當初的不愁果,并沒能讓青衣恢復記憶。其厭道:“不愁果的功效自不必說,再加上招命館的那個小子給的藥方,一般由于受傷或是病癥導致的失憶癥都能治愈。對她卻半點兒作用都沒起到,除非這不是一般的失憶癥。”
……
“當然要找。”青衣立刻答道。
“……好,我幫你一起找。”
……
神界。西方,養靈池畔。
“你醒了?”云棲剛剛從子乙那里離開,就接到了消息,說衛落醒了。
入神界百年,除了從建木神樹過來之外,衛落從來沒有離開過養靈池畔,甚至沒有越出過入定打坐所占的方寸之地。
來到神界的一百年,于他而言恍若大夢一場。因為渡劫重傷,幾乎一直在入定療傷,常常十來年才會蘇醒一次。
“身體恢復的如何了?”云棲問道。
“已經無礙了。”衛落道:“多謝神者援手。”
“沒事了就好。”
“敢問神者,阿芫如今在何處?”
“……”
衛落沒有察覺到異樣,繼續道:“我想去看看她。”
上一回跟云棲問起芫蕪的事情還是在七十多年前,回答也只是簡單的幾句“很好”“無恙”之類的話。
再后來云棲似乎很忙,直到今天之前,一直都沒有再出現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