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但內臟她是不敢吃的。野生動物的內臟里往往有過高的維生素a,吃了可能會中毒,再加上上輩子麻雀是保護動物,不能隨便抓來吃。唐與柔從來沒吃過,便無法確定內臟會不會有毒,安全起見,還是全部掏干凈更省事。
但扔了也怪可惜,她將麻雀內臟找了個碗裝著,打算晚些時候問獵戶討教做陷阱的方法。用這麻雀內臟去當誘餌,說不定能誘到山鼠野兔或其他野獸。
昨天點的篝火堆還沒拆,唐與柔從幼娘點好的爐灶下取了火,在篝火上添了柴,烤起了麻雀。
只有鹽巴,沒有其他調味料,這麻雀味道怕是會很普通。
唐與柔猛然一拍腦袋,她怎么忘了可以用雞湯?
從井里取出瓦罐,雞湯因為深井的溫度而變成了凍,挖取一丟丟浮在上面凝結的雞油,涂在麻雀上,架在篝火上翻銬。
沒過一會兒,麻雀肉上的油化了,滋滋作響,飄出香味。
“好香啊!”在屋里的唐豆兒被香醒了,閉著眼睛從屋里摸出來,小腦袋還抬得老高,鼻子不斷地吸著香味。
唐幼娘也餓了,在旁拼命咽著口水。
這可是天然的雞精啊,能不香嗎?
將外酥里嫩的小麻雀拆成兩半,給弟弟妹妹一人一半,唐與柔自己則只啃了個頭。再將雞湯瓦罐加點水,重新加熱煮沸,取出余下雞肉來分成三份,再湯留著晚上喝。
麻雀太小,水分被火烤干,肉都不夠塞牙。雞肉也沒剩多少,但比起平日里的窮困潦倒,要幸福多了。
兩個小家伙被唐與柔三令五申要細嚼慢咽,吃飯時用夸張動作咀嚼著,眼睛不約而同地瞟向樹上那些嘰嘰喳喳的鳥兒,大概是在思考如何將它們一網打盡。
唐與柔瞅著他們的小眼神,忍不住笑出聲。
早飯吃完,勉強將獨自填了四分飽,好歹有力氣干活了。
唐與柔背著竹簍打算上山采藥,臨走時卻看見幼娘曬好野菜后,回到屋里又編起麻來。唐豆兒躺在草垛后面休息,就見他小手不停,草繩從雙手間被搓了出來。
這兩個小家伙,怎么又在低效勞作?
“你們兩個別做這些了。”唐與柔招呼他們過來,把一兩銀子塞到幼娘手中,“你們一起去里正家買面粉和稻米來,買一百文的就夠了,今天晚上做餅吃。”她想起剛才吃的澀橘子,伸手比劃著村西邊的山,“買好后,再一起去山里剝橘子皮拿回來曬。記得要顏色橘黃的成熟橘子皮,盡量剝完整的,不能有蟲蛀過,也不要有霉斑的,有多少采多少。”
秋末冬初是橘子成熟的季節,這些澀橘子不好吃,大片爛在山上。但橘皮卻能采來晾曬。要是天公作美,三個月就能曬干食用,若是能曬上一年,就能制成陳皮。到時候無論是拿去賣藥,還是做菜的時候放上一些,都是極好的。
村里的人不懂醫,貪財的楊冕又看不上這些野果子,倒是便宜了唐與柔。
給弟弟妹妹分配好了任務,她這才放心地背著竹簍,前往村西黃沙河對岸的另一座山頭。
天已經大亮,但在樹枝層層疊疊的遮擋下,山里陰風陣陣,視線不太明朗。
山霧消散,濕氣少了很多,可枯草編的藤鞋踩在苔衣上,還是太容易打滑。幸好原主熟悉山路,唐與柔摸索前行,只在一開始磕絆了一會兒,很快就掌握了爬山技巧。
腳下野草橫生,一腳下去就能踩到幾棵。這些野草多數味道酸澀發苦,只有在村民落魄潦倒的時候才會來采擷。前幾年這山幾乎都被采禿了,但根都還在,沒長兩年,這些野草又長了回來。
如果不是她識得草藥,很多還會在這里長幾十年,才會被當朝名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