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等了一會兒,唐與柔步履匆匆地離開了。
他母親也出來了,還吩咐全伯搬十壇梁酒去福滿樓,然后就挽著梅姨過去了。
他好奇地跟在后頭。
等到了福滿樓,母親和梅姨躲在柜臺后面,悄悄觀察著他新結交的小友。
這唐與柔竟在大堂里和那些大漢劃起了酒拳,還特意將頭發梳上去,扮作男童的樣子。
她粗著嗓子,對著大漢張牙舞爪地喊道:“論喝酒我不行,可劃酒拳,你一定贏不過我!”
大漢道:“哪兒來的小娃娃,你這穿開襠褲的小家伙也知這酒拳?去去去,一邊去!”
唐與柔道:“你這就將我趕走,該不會是怕了吧?”
“有什么可怕的!老子還贏不了一個毛孩子?!”那大漢受不得激將法,踩在矮幾上,站起來,撩起袖子和她玩了起來。
柳長卿跟在母親后面,偷聽著他們的話。
柳賈問掌柜的:“那小丫頭讓你給她寫了什么?”
全都有將自己在荷葉上寫的內容告訴母親。
梅姨問:“她這是在篩選賣酒的人?”
柳賈道:“對,這丫頭真厲害,年紀這么小,就知道要將大堂里的人劃分。你聽她的選項。這大堂里的食客有男有女,男多女少,但喝酒的多半是男人。老人比中年人更容易買酒喝,手上若是有閑錢的,喝起來更是不加空置,醉醺醺地回家也無妨的。但若這樣的人帶著孩子來下館子,提防著人販子,就不會喝太多的酒。”
梅姨恍然大悟,點頭,小聲嘀咕:“不愧是景公子看中的人。我還當他是看中了她的容貌,沒想到……還是你聰明!真不愧是和我哥齊名的大商人!”
柳賈點頭夸獎起了唐與柔,道:“我隨口說的五十壇,這目標不可能完成,這丫頭竟不氣餒,毅力可嘉,頗有我當年的影子。”
“哈!我就說,她會幫我們家賣酒吧!哎喲!”
柳長卿在兩人身后喊了一句,隨即挨了柳賈結結實實的一個爆栗子。
這到不是為了打他,明顯就是柳賈被嚇了一跳后,條件反射做出的舉動。
梅姨也被他突然出聲,嚇地不輕,撫著心口:“你是想嚇死你梅姨嗎?”
柳賈收攏扇子,斥責道:“你沒滾回學塾,來這兒作甚?!”
柳長卿委屈地揉腦袋:“天都黑了,學塾不開張啊……”
柳賈怒道:“那你怎么沒滾回家去溫書?!”
柳長卿低頭,小聲,“那不是……想來看看嘛……”
他正好看見那個看守酒窖的小廝也要離開,想起了唐與柔的話,心中一凜,問,“娘,若是真有人在偷我們家的酒呢?”
柳賈白了他一眼:“不可能,誰有那么大膽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酒?”
“我去酒窖看看!這次你可別攔著我,若我真發現了,這賊人作案的銀子都歸我!”柳長卿不等母親阻攔,飛奔到福滿樓的后院。
……
劃酒拳會贏也會輸。這種和石頭剪刀布差不多,在不熟悉對方出拳方式之前,只能碰運氣。
可唐與柔又不能盯著一個人拼命喝,人家輸多了酒,就不會續了。
她和第一桌大漢劃了好幾次,因大漢算數不好,違了幾次規之后,罰了好幾碗。但等對方熟絡后,她也迫不得已喝了兩碗。
這桌上的熱鬧吸引到了鄰桌,他們也開始劃酒拳了。
即便如此,賣出的酒卻遠遠趕不上一個時辰賣五、六壇的小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