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惡狠狠地盯著扮作男童的唐與柔,略作思考后,看向了角落里擺投壺攤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看起來最膽小,就從她入手。
畢竟只是幾個小孩子,隨便嚇唬一下,讓他們知道縣城里的險惡,不就乖乖回家種地了嗎?
宋知章陰森森一笑,轉身溜出福滿樓。
……
真是要急死個人了!這五十壇根本就是不可能達到的事!
“哥倆好啊,五魁首啊!”唐與柔的小短腿踩在矮幾上,出拳比劃著數字,
對面大漢盯著她的巴掌,嘴里唾沫橫飛:“四喜財啊,六六六啊!”
唐與柔:“你輸了!罰酒罰酒!”
大漢好爽地干了一大碗:“哈哈哈再來!”
她已經在盡力帶氣氛了!帶了幾桌后,這些人的確會消耗一些酒,但很容易就這么不喝了。
畢竟這是城里,上個茅廁不能直接出門在田里解決,還得繞到福滿樓后院去。很多人不愿意在大堂里喝這么多酒。
而且來這里下館子的多是游商、鏢師,或者是之前在碼頭當纖夫的,手里頭有些銀子,卻不代表他們能亂花。
福滿樓的酒挺貴的,而這劃酒拳若是找不到喝酒的搭檔,還真玩不起來。
讓她出乎意料的是,幼娘在邊上擺的投壺卻吸引了不少人。
哪怕連一家三口出來下個館子的,也會去那兒看看。
幾兩銀子雖然只有十支簽子,但對酒價來說很是便宜,更何況只用投進五支就能得到。
這樣的攤位就像在超市門口放的娃娃機,隨手一玩,反正比起獎品而言,玩一次很便宜,有時候還真能贏到獎品。
但對幼娘來說,這攤位沒利潤。
她純粹為了增加賣酒數量,按原價買進,用的概率也按照郾城居民現在的投壺準頭來算的。唐與柔之前還跟她分析過其中的門道。
現在,投壺賣就的收入和成本持平,幾乎是一回本,就有人將獎品贏去。
唐與柔下了這桌,抽空回頭看了一眼柳賈。
這個女商人還穿著男裝,坐在一張空桌上,吃著花生在看戲。梅姨和柳長卿倒是已經離開了。
她暗暗嘆了口氣。
這個晚上就是把她當猴,在這大堂里耍了一頓。明知道不可能,可她非要拼一把!
誰讓她只是一個勢單力薄的小農女呢?
希望柳賈能看在她拼命的份上,讓她做成這生意。
“二丫,我的好妹妹,你們三個怎么來這兒擺投壺?拋頭露面的像什么樣子?快跟我回家!”
唐與柔神色一凜,轉頭看向投壺的攤位。
那邊竟起了爭執!
不知從哪兒來了一個地痞,竟說幼娘是他妹妹。
她趕緊跑過去,卻因為喝得微醺,步履有些遲緩。
“小幺,我是你哥啊!你們怎么來這里擺攤來了?多丟人啊?”這地痞隨口胡謅著,一把踢掉圍在投壺攤位外的草繩,去拽幼娘。
“你干什么?!你是誰啊?”幼娘嚇得臉色慘白,連連后退,踢到了酒壇子,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