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快跟哥哥回家!再不聽話,小心娘回家打你屁股!”他將她從地上抓起來,扛在肩上,轉身就走。
幼娘撲騰著,倉惶尖叫氣啦:“放開我,放開我!”
在旁看投壺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也不知道三人是否有這哥哥,可這是在福滿樓里啊。如果是人販子的話,這也太猖狂了吧?
再說了,哪里有三個小孩子出來做生意的,說不定就是真的像這男人說的一樣,是這三人忤逆不孝,背著家里人偷偷來縣城的呢?
如果是這樣,這哥哥將三個孩子抓回去也是應該的。
唐與柔大喊:“我們不認識你,放開我妹妹!”
柳賈見狀,轉頭問全都有:“這三個小的竟有兄長?”
全都有搖頭:“不知底細呢。我聽我爹說,他們遭了家里的磋磨,現已和爺奶分家了,想來是有哥哥的,但分家之后應該沒啥關系了才對。”
柳賈皺眉,搖著扇子:“胡鬧,我還當他們是無父無母的。家里有這么一個爛攤子,怎么做得好生意?我可不跟這樣的人做生意!”
全都有擔心地問:“東家,我們是不是應該攔著點。萬一這真是人販子可怎么辦?就算真是他們的家人,也該讓三個小的體面點離開。”
柳賈皺眉,道:“不急。再看看。”
這地痞和幼娘一拉扯,就跑到了福滿樓門口。
唐與柔趕在門口前攔住了他們,她伸出小胳膊,就如同螳臂當車一樣:“放開我妹妹!”
唐豆兒沖過來拉住這地痞:“你放開我二姐姐,放開她!我們不認識你!你不是我們的哥哥!”
地痞大笑幾聲,也招呼唐與柔一起來:“大丫,你怎么也喝醉了吧?你哥我都不認識了?來來來,一起走,回家喝奶去!”
這地痞拉著三個小的就要往外沖。
唐與柔雙手拽住他,雙腳勾著矮幾,喊得聲音都劈了:“呸,滾你的蛋,誰是你大丫?!我分家之前在唐家排行第三,青萸村的都知道!我大哥是學塾里的唐雨順,二哥充徭役去了,我弟叫唐狀元,你是我哪個哥?你放開我妹妹!”
那地痞也不慌,順口道:“對啊,我充徭役回來了啊!”
唐與柔罵道:“你打哪兒回來?你幾年去的,你跟的是那支隊伍?你倒是說說徭役里做了什么?你要是說不出來,就是人販子!”
那地痞正想隨便胡扯些什么,福滿樓里有人這才叫起來了:“如果這三個鎮是青萸村的,那這人絕對不是她們哥哥了!他就是東郊那邊的流民,吃喝嫖賭什么都在行,怎么可能去徭役?我之前見過他!”
“就是,這是個壞的!”
“打他!”剛才和唐與柔劃酒拳的醉漢見小丫頭要被拖走了,掄起酒壇子往這地痞身上狠狠一甩,“這么可愛的男娃你都能認成女的,還說是她哥?打死這人販子!”
酒壇子在地上砸碎了,碎片彈飛了,這地痞終究是放開了幼娘,在眾人的追打下,抱頭鼠竄,逃離福滿樓。
不一會兒,他消失在南市盡頭。
唐與柔被酒壇子彈飛的碎片劃傷了腳踝,在地上滴了好些血,幼娘被嚇破了膽子,伏在她懷里不住哭泣。
唐豆兒的小脾氣又回來了,差點沖動地要追過去,揚言要將這惡棍打死。只是他的口齒太滑稽了,引起周圍人的一片哄笑。
“豆兒回來!”唐與柔召喚他,說話聲音也有氣無力的,“快回去看好包袱!”
可別一個生意沒做成,連買的酒都被偷了。
唐豆兒哭著跑回來,收拾起了投壺的行囊。
這么一攪合,酒鐵定賣不成了。
“給他們二十兩打發了吧。”柳賈搖著扇子,平淡的語氣配上這樣的話,顯得很刻薄。
唐與柔:“怎么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