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望雪軒的侍衛說,這醫女去河內郡給景公子取藥了,得過好幾天才能回來。
那他就只好等她回來,再繼續詢問那毒藥的來歷了。
“冬天,快到了呢……”
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聽起來有些耳熟。
司馬煜訝然。
剛才他就看見三個小孩進了客棧,那身影有點像那天山里見到的,沒想到,她竟是女扮男裝了。
怎么老是遇到她……
想起那天在深山里,她那狂野的睡姿,司馬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是啊,天氣涼了,睡覺可不能再踢被子了。”
話音未落。
“啪”得一聲,窗戶關上了。
下方的屋子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像是搬來了什么東西堵住窗戶。
呵,死丫頭……
司馬煜躺靠在屋瓦上,閉上了眼睛。
這深秋的風啊,怎么如此喧囂呢……
……
青萸村。
唐家院子里,木盆邊堆著一家人的臟衣服,水聲嘩啦啦地響著。
“啪啪啪——”
宋茗不時用搗衣棍對著衣服敲敲打打,怨氣橫生。
就因為偷藏了彩禮錢,她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好日子一去不返,白天被唐老太差使著做這做那,沒空洗衣服,只有深夜才得閑來洗。
那沈秋月的手生凍瘡了,她偏偏都找不到理由拒絕。就算她想拒絕,家里也沒有一個幫她說話的。
尤其是唐云貴這個狗男人,起初只要他一幫她說話,唐老太就會連著他一起罵。
這兩天倒好,他吃飯的時候悶頭狂吃,竟真的一點話都不幫她說了。
每次吃飯的時候,唐云貴吃得最快,吃完就一溜煙跑了,說是要去村里蓋房子掙錢。掙的錢是一個子都看不見,吃得卻是最多的那個,也不知道給她留點……
剩下的就是幾口黍米糊糊,發苦的野菜,叫她怎么吃啊?
她平時是偷偷吃屋里藏的吃食,這才填飽肚子的。可現在,她屋子里的那些東西全部被唐老太搜刮去了,甚至有天半夜睡得好好的,唐老太也沖進來,查了一番,弄得整個唐家都雞犬不寧的。
本來唐老太要照看發瘋的章秋芬,攔著她不讓她亂跑,這兩天大概是累了,將她關在屋子里了事。喂飯,便溺這種活,一律丟給宋茗來做。
幸好唐雨順將他的傻子弟弟帶去學塾了,不讓宋茗大概連晚上睡覺的時間都沒。
收拾菜地,掃院子,曬谷子,做飯,女紅,洗衣服……只要唐老太能動口,她就是那個動手的。
如果不是她推說自己編麻不好,沈秋月才熟能生巧,唐老太甚至要她不睡覺,半夜里用腰機編麻。
可沈秋月將這些活兒都推給宋茗后,她和小菁空閑了不少,編出的麻更多了,多賣得幾串銅錢。唐老太對她很滿意,便對宋茗更不好了。
真是諸事不順啊……
“哎喲……”
等將這些臟衣服都洗完,她已經累得直不起腰來了。
“嫂嫂,辛苦你了。”沈秋月拿著一匹麻布來到院子,放進了她的木盆里。
宋茗氣急,拔高聲音,問:“這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