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將食盒遞給她,道,“是卿公子命我來給你送點心,他還說……”
“哼,我才不要,讓他別再來纏著我!他要是有本事,就把我贖出這該死的地方!”盈盈姑娘說著就要關門。
唐與柔趁她關門之前,搶聲說道:“他說以后再也不會來纏著你了。”
“你說什么?!”盈盈瞪大眼,精致的鵝蛋臉上浮現出驚訝之色,在剎那間,又有些憂傷,“你說得是真的?”
唐與柔點了點頭:“卿公子是這么吩咐的。”
盈盈沉默著,轉身進了屋。
唐與柔提著食盒跟了上去,進了房間里。
這曲伶的房間用奢華來形容也不為過。
家具表面一層油亮亮的,用的是最上乘的桐油漆。就連窗簾和床幔用的都是絲質輕紗,一層紗大概需要沈秋月忙碌一個月才能買得到。古樸衣架上掛著好幾套衣服,上面蒙了塊布,衣擺就這么垂在地上,五顏六色的都有。
窗邊的長幾前放著一面巨大銅鏡,光亮如新。幾上隨手擺著十幾件金光燦燦的首飾。妝奩打開著,碧玉珠寶滿溢在外,都放不下。
房間內很亮,大白天都點著好幾根火燭,照亮了陽光透不進來的暗處。
這真是太奢侈了!
唐與柔放下食盒就想離開,但轉頭間,目光掃過里屋,不由得瞇起了眼。
里屋床頭的被褥上有一瓶藥霜。
這小瓷瓶上的花紋精巧,而且似曾相識。
這不是自稱煜公子的采花大盜的東西嗎?
難道煜公子在房間里?
“你怎還不走?看什么呢?”盈盈的老常客再也不來了,她心情本就糟糕,此時只將她當做福滿樓的小雜役,不客氣地出聲驅趕。
“盈盈姐,我是那日賣小鴨子那對姐弟的長姐,我知道怎么綁蝴蝶結。”唐與柔堆上小蘿莉的笑容,將鴨子撿起來,說,“我見這鴨子的蝴蝶結散了,盈盈姐不如將那綢帶給我,我幫你把蝴蝶結綁好。”
盈盈驚訝,這才展顏笑道:“那可就太好了!我找的好苦,都沒能找到你們。”她從桌旁起身,走向里間,“你坐這兒等著。那綢帶我得找上一找。”
“嗯。”
唐與柔在客廳矮桌旁坐下,低頭看見矮桌地下擺著兩壇空的紅袖香。
紅袖香……
前兩天幼娘見到一個棘手的路人,連著兩把投入十支簽子,贏走兩壇紅袖香。妹妹見血虧了,氣得差點當街大哭。后來還是全伯給安慰下來,答應以便宜的價格賣給她。
可這還是讓姐弟三人虧了幾十兩銀子。
后來她興致一直不好,正好公輸坊要去造屋子了,她就沒讓妹妹過來擺攤。
如果這投入十支簽子的高人是煜公子的話,她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一個人自幼習武,指尖和手腕的力道都很大,投壺的準頭自然也會提高。
那煜公子能在山里一個人單挑那么多狼,還能全身而退,投壺對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下……
再加上剛才她隔著門偷聽,卻還會被盈盈發現。
現在唐與柔幾乎斷定,這采花大盜就藏在了曲伶的房間里!
她轉頭看向浴室。
浴室的布簾關著,上方有水霧透出,顯然不久之前還有人在使用。
這家伙大概率就藏在浴室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