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景公子幫忙,就給了他一個巴結自己的機會。
他想到這里,大搖大擺地去了望雪軒。
……
望雪軒里。
景公子沒有脫下那身雪裳,坐在臺階上。冷風在院落中颼颼路過,吹拂衣裳,讓他月下的身子飄然如同仙人。
前面擺了個火盆,火焰狂舞。
廣袖下,他握著一疊畫有唐與柔的潔白宣紙,用青蔥般手指卷起,喂入火盆中。
昂貴而潔白的宣紙被火吞噬,蜷曲成了炭色。
帶著火光的點點余燼升騰而起,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后日就要弱冠了,明天做些什么好?”
周圍侍從均低頭躬身,無人回答。
景公子輕輕一哂,繼續燒著畫作。
火光倒映在他淡琥珀色的眸子中,恍惚了他的如雪容顏,無法映出他的悲喜。
他以為那小丫頭蕙質蘭心,是他所喜歡的女子,但那一面或許是他的錯覺。
地位卑賤的小丫頭罷了,如果不是到了這樣的場合,她大概還會藏很久才會讓他發現她的俗不可耐。
鸞雪說,她脈象很奇怪,但不會死。
可無論唐與柔到底是死還是活,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本來就只是淡淡的喜歡,宴會上一見,他已經徹底死心了。
景公子閉上了眼,深深吸著清冷的空氣。
暗衛道:“公子,唐狀元想來找雪醫女,說是要醫手。”
景公子抬手,道:“打發了他。”
望雪軒外。
士兵舉著長矛,驅趕唐狀元。
唐狀元用對方聽不見的聲音,小聲辱罵道,“真不識抬舉!”他將手藏在衣袖中,朝地上唾了一口,“今日你不識小爺,來日要你好看!”
他轉而走到街角,聽見有人在叫他。
“小少爺,小少爺。”一個望雪軒的家丁追了出來,自我介紹了一番,“小的叫阿旺,是俊爺安排來伺候景公子的家奴,見少爺想找那小醫女,可是想找那小醫女治你手傷?”
唐狀元見只是一個家丁,沒好氣地哼了聲:“何必同你說?你又能幫我什么?”
那家丁點頭哈腰地說:“那丫頭跑去找那小村姑了,想來應該在東柏巷第三間民宅里。鸞雪姑娘心地善良,遇到疑難雜癥可不會輕易放手,一定是想將人治好的。少爺若是想找她,可以去那兒找。”
唐狀元啐了口:“唐與柔那個災星,活該生此怪病!她就該死了才好!”
那家丁諂媚道:“小少爺,您已得了俊爺青眼,可否幫小的在俊爺面前說些話。小的可不想呆在這兒當差了,求小少爺見俊爺的時候順口提一句,讓小的回洛陽去!”
原來是這樣的訴求。
唐狀元聽得心花怒放,昂頭這就答應了:“行,這種事俊爺一定會應允的。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那家丁諂媚地作揖。
唐狀元大搖大擺地去了東柏巷第三間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