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嫁去洛陽,以后再想見到可就難了,可這姐弟連他們長姐的臨別一面都沒見到,也不知以后還能不能再見了。
想來的確是有些唏噓的。
眾婆嬸在屋外紛紛一靜,然后又七嘴八舌地說:“幼娘你想你姐姐了嗎?開門呀,我讓我大丫當你姐姐,照顧你!”
“我讓我二丫照顧你!”
“我讓我老大當豆兒的哥!”
其實早在上午,獵戶媳婦杜嬸子來的時候,幼娘就從她這兒將流言聽說了。她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回房間就趴在榻上哭了。
杜嬸子便隔門勸了好一會兒,又提起她和弟弟兩個沒人照顧,不如就過繼到他們膝下,他們的人品信得過。
幼娘聽了,反而哭得更厲害了。
獵戶媳婦也覺得自己不該在這時候提這事兒,只好走了。
幼娘回頭就將門閂一擋,抽抽噎噎地坐在灶頭邊上,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辦了。剛才聽見敲門聲,還以為豆兒從山上回來了,臨開門前問了一聲,才知竟是這么多婆子來送東西的。
王婆子、沈婆子,還有好幾個以前罵過她們的,這會兒怎么都這么好心了?
幼娘想到杜嬸嬸方才的話,腦子一轉,就猜到這些人想來認她們,攀關系的。
這群人之前圍在破屋這兒指指點點,現在知道要來攀關系了?
她心里生氣,又不敢爆發,任由這些人在外面敲門吵鬧,捂著耳朵就回了屋,將里外兩重門都關得嚴嚴實實的。
這還真的安靜了不少。
幼娘又哭了一會兒,擦掉了眼淚。不能再哭了,大姐走了,她是家里最大的,一定要做點什么。不然,她和豆兒一定會被這些人欺負的!
她蹙眉,從床底下摸出一塊玉佩。
這塊玉是她從小到大都貼身戴著的,但瘋伯娘說,這玉是洛陽里貴人的東西。她冷靜地沉思片刻,將麻布鋪在地上,收拾起了行李。
冬天的狼皮衣又厚又重,身上這件就行了。要是再冷就去撿柴來取暖,春天用的帶兩套,省得到洛陽時,衣服貴。五十兩銀子縫到了狼皮衣的內側,防止掉出來,余下的碎銀子則裝進荷囊里,剩下的銅板太重,不能全帶走,取了百來個銅板,放進豆兒的荷囊里,讓他來帶。
還有干糧,先帶五天份的,不夠就路上再去找吃的。
幼娘去山里將豆兒找了回來,關上門,雙手搭著弟弟的肩,小臉上盡是嚴肅之色:“她要去洛陽找姐姐,你跟我一起走!”
唐豆兒有些害怕了:“可是……村口那些婆子們會攔住我們的!”
幼娘指著鹿角山的邊緣:“我們不從村口走,從這里繞出去!”
……
“大王叫我來巡山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