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柔哼著歌,大搖大擺地下了山。
大概是她的動靜驚擾到了野豬,下到半山腰的時候,一頭野豬對她發起攻擊。
這野豬黑黝黝,臟兮兮,嘴上兩根獠牙很長,就她現在的小身板,被撞一下就廢了,而且她手里沒武器。
之前吃的火福果和風福果正好派上用上,她用上斗牛的方式,在林子里蹦蹦跳跳,將野豬引得往樹上撞。撞了好幾次后,這野豬四足抽搐,僵直在地上,最終死于腦出血。
得到了戰利品:野豬一頭。
唐與柔利用火福果余下的力量,扛起野豬,哼著小曲下了山。
這鹿角山里樹木太亂,泥土超市黏滑,又被瘋伯娘造謠有野獸,平時沒村民來探險。就連阿牛都避開這個口子,在另一邊燒水泥。這會兒扛著野豬沒關系,只要到村口時,再換扛為拖,就不會被人看見了。
她倒是不知道,耽擱殺野豬的功夫,幼娘已經在去郾城的路上了。兩人正好錯過。
村口。
冬天到了,家里人有的去縣城干活,有的則在田里翻地施肥,婆子們更是無所事事,早早就在村口一邊搓著毛線,開始東家長西家短了。連溪頭洗衣服的婦人都在討論唐與柔的事,她們更是說得起勁,竟然是連小丫頭當夜被擄進宅子破了身這種污言穢語都傳出來了,講得繪聲繪色,好像親眼看見似的。
語氣里說不好是羨慕還是詆毀。
“這些不重要,這丫頭以前就沒良心,現在飛上枝頭當了鳳凰,也絕不會記著我們的。”王婆子帶頭將這些齷齪事添油加醋一番,然后好像大徹大悟一樣,“認親這種事,就算那兩個小的承認了,這丫頭哪里是那么容易糊弄的人,到時候賴賬說沒這回事,那些花在兩個小的身上的銀子就都沒了。老婆子我就想問那兩個小的,這麻糬秘方是什么。”
“王婆子說的是啊!”
“就是啊,就算去洛陽那地方,我們這些鄉下婆子又住不慣。城里要啥都得花銀子買,還不如村里,想吃什么都有!”
“唐小故你總從鄰家順東西,當然要啥都有啦。”
“去你娘滴!”
幾個婆子相互哄笑,嘲諷了一番。
有人說:“聽說那麻薯得要好多粉,什么稻米的,糯米的,前些日子,我見這丫頭去里正家賣的。不如問問唐云兒,她一定知道里正賣了什么。”
幾個婆嬸們都稱是。
“那是什么?”有人指了指遠處山腳下。
眾婆子很多都老眼昏花,瞇眼看著,直到唐與柔拖著一只比她個頭還大的死豬靠近村口時,才看清了她。
眾人之中,王婆子率先大笑一聲,拊掌,將手里的毛線往籃筐里一塞,跳下土墩,跑過去對正在拖野豬的唐與柔說:“你這丫頭,才嫁出去一天就被趕回來啦?這什么野豬?是將你打成下堂妃的犒賞嗎?啊哈哈哈!”老婆子笑得呲牙咧嘴,仰天摸著眼淚,像是看見了什么特好笑的事,“你羞不羞?你說你羞不羞?好好在村子里當個村姑不好,非要去招惹這些貴公子,這就被打回來了吧?”
旁邊的婆子也都笑了起來,圍過來,對她數落著。
唐與柔就知道村口會有這群人蹲著,她忍著聽了一會兒,發現沒人說起王爺遇刺客和下蘑菇雨之事,猜測這事還沒傳回村里人的口中。不然,這些婆子大概會直接一盆狗血潑過來,才不敢對她說這種話。
她瞇了瞇眼,笑道:“沒這回事,是王爺放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