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可以向捕快打聽。
唐與柔將相熟的關大叔叫到一旁,但才開口詢問柳賈的事,捕快就面露難色,還拒絕了她塞的銀子。
“你可是浮色公子未來的王妃,在下只是一個小捕快,怎能拿你銀子?”關大叔嘆了口氣,“并非我不告訴你,這細節我也不甚清楚。她犯得是殺頭之罪,連自己兒子都送走了,就是心虛的!柔丫頭可千萬要躲遠些,如今王爺和浮色公子都不在郾城,你得保護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跟關大叔說!”
原來現在城中流傳的是這樣的流言,倒是和她在村里杜撰出來的不謀而合。
唐與柔心中悲傷著柳賈之死,強顏歡笑了一下,并未澄清,問:“那關大叔可否告知她的尸身何在?她兒子不在身邊,我感念她當日護我,總該送她一程。”
“唉,別人都和她撇清關系,就你一個人往上湊的!應該扔在城東林子里了吧,那兒往東三里地有片亂葬崗。”
這天寒地凍的,就連走獸都甚少出沒,或許還能將她的尸身都找回來。
唐與柔告別捕快,往城東林子里走,找了一會兒,終于找到了一片墳地。
白雪覆蓋著荒草,尸身橫七豎八地堆在這里,饒是冬日,依舊散播著一股尸胺的惡臭。
路邊果然看見了一卷草席,風吹開草席,露出柳賈的尸身。
唐與柔蹲了下來,將草席蓋上,閉上眼睛。
她是學醫的,不怕看尸體,但想起柳賈昔日活蹦亂跳的樣子,悲傷極了,實在不忍直視。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打開草席,仔細查驗。
天氣冷,尸身上的痕跡浮現出來,特別明顯。脖子上有掐痕,手腕上都有淤青,指甲縫里存有抓傷別人留下的皮肉。可身上并沒有其他嚴刑拷打的痕跡。
唐與柔俯身一聞,竟聞到一股藥酒的味道。
這是點絳。
就算福滿樓倒了,點絳的名氣都打出去了,并沒有貶值。價錢只會隨著酒莊的查封而水漲船高才是。現在誰能弄得到點絳,還請柳老板這個階下囚來喝這么貴的酒?
而且縣令沒有大張旗鼓地調查柳賈之死,只草草將她的尸身扔掉,又像是有袒護這行兇者的意思。
是被收買了,還是這兇手是自己人?
殺掉柳賈的會是誰?
唐與柔胡亂猜測著。
到底不是專業的法醫,無法再推理出更多。
她回了空間,吃掉兩枚火福果,找了塊斷木,抱著尸身深入亂葬崗,挑了個地方挖了坑。
在將尸身放入坑之前,她重新整理了一下柳賈的衣衫,竟然發現她里衣的衽邊有夾層。
拔掉線頭,解開,里面竟卷著一張紙。
這是一張地契。
唐與柔勉強識別出上面的字。
“酒、莊?”
這地契上有重重官府契印,只是不知柳賈如今鋃鐺入獄,這地契還作不作數。
好像想起了什么。
她趕緊將柳賈埋了,回了郾城。
花了幾個銅板,找了間靠近柳宅附近的民房借住一宿,就湊合睡在柴房里,等到大半夜,她找了個鏟子,悄悄來到柳宅門口。
柳宅已被官府查封,連打更的都不來這邊,空無一人。
——在柳宅門口的那棵大樹下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