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怎么來了?”
案上收拾得干凈,讓人看不出來他們剛才在商討什么。
司馬煜并不客氣,往二當家的軟墊上一坐,占據首席,伸手烤火:“聽說姓楊的來找你們。你們可搜到了他身上的東西?”
眾人對視一眼。
沒人回答。
有人問:“殿下可是又缺銀子了?”
司馬煜想了想,并沒有提錢,而是另找了個借口索要賣身契:“本太子看中了醫館里一個眉清目秀的小藥童。那種姿色的丟在醫館后頭,整日與鍋爐苦藥相伴,可真是暴殄天物。不如替他贖了身,伴我住在鄉間農田里,一簞食一瓢飲,甚是美哉。”
眾人這才釋然,有的人藏不住心思,露出明顯的鄙視。
二當家莫向智上前拱手:“殿下,那破醫館里您看中了誰,直接提了就成。那堆賣身契被老三一把火給燒了。”他說著,憤怒瞪著老三。
司馬煜詫異看向三當家:“你燒它做什么?”
三當家莫向信撓頭,說:“俺不是故意的。俺看那裌衣很厚,想讓婆娘把里頭鵝毛拆出來,塞俺衣服里。但外頭沾著血,婆娘那是擄來的良家女,可見不得這些,俺就把血衣拆了,丟火盆里燒了。沒想到正燒著,就看見草紙屑飛出來,俺就趕緊熄滅了火盆……”
司馬煜打斷他的長篇大論:“總之,你把賣身契燒了。”
“誰知道里頭藏了賣身契啊。說不定俺把那礦山的地契也燒了……”三當家愁眉苦臉。
“別說了!”二當家擺明了不想將事情告訴司馬煜的樣子,打斷了他的話。
司馬煜托腮,追問:“青萸村這窮鄉僻壤的,山里頭還能有礦?有礦怎么不上報官府,說不定村里還能因為挖礦發家致富。”
此中道理,這幾個反賊可不想講給這紈绔太子聽。
“殿下,您這身份太過尊貴,細里頭的事就不擾您了。您這次來除了賣身契,可還有別的事?不如叫兄弟們收拾個帳篷出來,歇幾個時辰再走。”二當家明顯下了逐客令,只是語氣還客氣。
“不留了,你們這兒人臭,帳篷更臭。”司馬煜捂著鼻子,然后不客氣地伸手,“銀子花完了,再給我點!”
“……”
司馬煜想起剛才跟柔丫頭說臭魚干的事:“對了,你們那什么辣椒干,也給我些。”
“這是把我們當賬房了!”
“小點聲,留著他還有用呢。”
磨蹭了小半個時辰,等栗栗將黃巾軍營地中的馬草吃夠了,他帶著十幾兩銀子和一攤子川椒,離開營地。
賣身契燒了,醫館里頭的人都成了流民,倒是不擔心有人牙子來提人。但要是被黃巾軍知道這醫館是她開的,一定會誤會她手上有礦山,對她不利。
走回山洞,里頭飄來的香味,打斷了他的思索。
小丫頭找了枯枝插著一個肥兔子,在火上燒烤著。兔子快烤熟了,火光映著金黃色脆皮,透著誘人光澤,上頭沾了鹽粒和花椒,只是研磨得粗糙。腳邊還有些從沒見過的菜葉子,大概是她找來當盤子用的。
司馬煜托腮:“哪兒來的兔子?”
唐與柔無奈:“以前用它的牙替我啃斷過大香菇。現在卻成了偷吃我蘑菇的禍害,只好把它抓出來烤了。唉,真兔死狗烹。”
“……你連仙兔都殺,不如將那窩山匪一起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