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華悅手下受傷的人不計其數,雖然也死過一個,但那純屬意外,絕非是她下殺手故意將人打死。
而腱子肉顯然不是第一次殺人。
司華悅登時怒火升騰,送腱子肉去icu過七夕的想法在她腦中一閃而過。
腱子肉將全身的力氣灌注在右腿上,帶著一股勁風直取司華悅喉頸而來。
這一刻,他只想殺人,壓根就沒去深思,為什么剛才被高師傅沉重的身體砸得氣若游絲的女孩,這會兒竟跟沒事人一樣。
所謂當局者迷,貓在門后窺視的袁石開可不迷糊。
在女孩與老頭拉扯的時候他就覺出不對來了,雖然沒聽見他們之間到底說了些什么,從神情上,他隱約預感到老頭倒戈了。
雖然老頭已經按照原計劃將包搶走,但他卻開心不起來。
弱者對危險的敏銳感知能力比強者高,而一直處在強勢中的腱子肉無論是危機意識還是心機,都不及袁石開之萬一。
他只會一味地耍狠。
發覺到女孩要用雙臂格擋他踢過來的腿,腱子肉嘴角抽動了下,“不自量力”四個字剛在腦中成型,他就驚覺這四個字是在形容他自己。
當他的腿踢到女孩手臂外側全力繃緊的肌肉上時,他有種踢中鋼板的錯覺。
未及他收勢,女孩像是鬼魅般移動身形,左手抓住他的腳踝順勢往前一送,使他的身體重心偏移,然后她右臂曲肘對準腱子肉的膝蓋。
嘭嘭嘭!三連擊。
耳力再差的人,也能在這寂靜的巷弄里聽到骨頭斷裂的咔吧脆響。
啊……痛呼聲剛涌到腭垂,只見女孩一個漂亮的下踢,直接踹到腱子肉的左腿胯關節。
右腿廢完,廢左腿,留給你一條最短的腿!
旋身后擺腿,一腳踢中腱子肉的小腹,將即將倒地的腱子肉直接踹飛向對面的墻壁。
duang!
腱子肉像一坨斷了線的風箏般飄飛出去,壯碩的身軀與墻壁碰撞后,發出鈍鈍的悶響。
然后,他以一種怪異的姿勢順著墻壁軟軟地下滑,癱倒在高師傅碎裂的手機殘骸上。
描寫冗長,實則整個過程前后不過五秒。
四周安靜下來,空氣仿佛都靜止了。
啪啪啪——
起初是稀稀拉拉的一聲、兩聲,緊接著變成無數聲擊掌和歡呼聲,靜止的空氣瞬間被攪動得沸騰起來。
“打得好!打得好!”
“打死他!打死這狗日的!”
“姑娘厲害!姑娘神勇!”
“女戰神!”
“俠女!”
“女俠!”
……
這場面讓司華悅一度有種穿越時空的錯覺。
這場面在十年前她時常經歷。
這場面讓她猛然警醒,自己重獲自由身的時間僅三月余。
環顧四周,從群情激昂的民眾當中,她找到了高師傅和謝頂老頭的身影。
此時的她臉上已無半分笑容,帶著刀槍不入的冰冷,沉聲說了句:“出來吧。”
高師傅還未從這一系列的變化中醒過神,以為司華悅是叫他,一臉愕然地從劉笑語家的門垛口走出來,
謝頂老頭挎背著司華悅的包,誒誒誒地應著,哈著腰一路小碎步跑過來。
高師傅臉色不大好,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剛才腱子肉那一腳將他傷得不輕。
司華悅有些愧疚,關切地問:“高師傅能再堅持一會兒嗎?等這邊的事了,我帶你去醫院。”
“沒,沒事,你別擔心我,天兒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老劉?”高師傅強忍著手腕處的疼痛,提醒司華悅他們此行的主要目的。
司華悅輕嗯了聲,連正眼都沒給已經近前的老頭。
“讓你出來,你是沒聽見,還是在等著我親自進去請你?”
司華悅扭過頭,沖躲在門后的袁石開喊了句,她刻意加重了“請”的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