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水流清澈細窄,自陡峭的石崖壁蜿蜒而下,石崖高聳入云,沒有攀巖工具,徒手根本無法攀越。
泉前有一個苔蘚爬蓋的泉池,周邊的碎石上爬滿了地衣,泉水右首是一叢茂密的竹林,竹木間距較窄,里面黑咕隆咚的看不真切地形。
如果真有人躲在附近,那一定是在竹林里無疑。
狗的警覺性按說比人靈敏,可這饞狗像個貪吃蛇一樣,不遠不近地跟著司華悅,耷拉著一條饞舌頭,緊盯著她手里的空碗。
司華悅的視線在狗和竹林間快速兜了圈,然后彎下腰,將空碗放到狗鼻子下讓它嗅了嗅。
嗖——
她手下一個用力,將碗平直地甩進了竹林。
“嗷嗚……嗚……”
這招果然奏效,饞狗嗥叫了兩聲,轉身像一陣旋風般追著碗遁入竹林。
躲在竹林里的人大概沒想到司華悅會來這一手,隨著一陣腳踩枝葉發出的吱嘎聲響,那人似乎是向著相反的方向逃去。
司華悅本想進入竹林一探究竟,可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淺色運動服,她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不希望自己屬意的工作,因形容不雅而遭拒。
沒一會兒,饞狗叼著空碗從竹林里竄出來,走到司華悅身邊,嘴一張,將空碗擱置到她的腳邊。
“倒是個可塑之才!”司華悅贊了句,撿起碗,向來時路走去。
“笑天、笑天!”
隨著這聲音在前方響起,饞狗“嗷嗚……”回應了聲,然后撒丫子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奔去。
“啊,原來你在這兒啊!”
聲音有些耳熟,司華悅好奇地循聲走過去。
光頭男孩!
“是你!”在這里見到他并不意外,廣告就是這小光頭貼的,他自然就是這廟里的人。
光頭男孩還是跟上次遇見時一樣,除了腳底的僧鞋,依然一身俗家扮相。
從他挎背在肩上的包看來,應該是貼完了廣告才回來。
“司華悅?!”光頭男孩拍了拍狗頭,直起身,看著中性打扮的司華悅,有些不敢確定地喊出她的名字。
“你怎么來了?”
“噓……”司華悅快速環視了圈四周,對男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說:“我是來應聘的。”
“我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我們這里不要女的。”男孩壓低聲音,說。
“我不是女的。”司華悅促狹一笑。
“瞎扯,我知道司華悅!連續五年奪得國家級武術比賽冠軍,兩次世界武術錦標賽冠軍。你要說你不是女的,那你就不是司華悅。”
男孩如數家珍般道出司華悅的光輝歷史,固執地辯駁。
眼前的司華悅確實與他見過的海報上的照片有些出入。
不過那都是十多年以前的照片了,如果硬要說有變化,那就是變得更漂亮了,氣質上也有很大的不同。
“嗐,都老黃歷了,”司華悅擺擺手說:“我現在叫司功德(公的),真是來應聘的。”
光頭男孩似信非信地審視著司華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