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岔路越往里,光線越暗,轉過一個彎后,已經是伸手難窺五指,睜眼和閉眼沒有任何區別了。
這時候,笑天狼的作用便充分顯現出來。
凝神追蹤它細碎到比雨水聲還要輕的腳步聲,司華悅和武松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移動。
來前,李自成告訴司華悅說,在轉過一個彎后,直走大概十分鐘左右,再打開手電。
在右首一片枝杈間尋找一扇被藤蔓遮蔽住的門。
進入這道門以后,是一個隧道,沿著隧道一直往上走,便可以直達骨灰堂。
在心里默算著時間,估計差不多的時候,發現笑天狼已經停了下來。
當司華悅擰亮手電時,已經不需要費力尋找,笑天狼所站立的位置便是門的確切位置。
她沒有急于去掀開盤繞在門上的藤蔓,因為她知道馬大哈兄弟與她走的并非同一條路。
而眼前的藤蔓明顯有被人拉扯移動過的痕跡,且這痕跡很新,因為從葉子上的雨水便可以分辨出來。
這說明有人在不久之前來過這里。
移開藤蔓,發現門只是虛掩著,李自成所說的鎖不見了。
司華悅和武松對視了眼,他們倆心里都有著相同的疑問和擔心。
疑問是,通過這扇門進去的人是敵是友?
擔心是,如果現在進去,出來的時候,這扇門會不會從外面被反鎖上?
這是一扇鐵門,非蠻力可以撞開,即便能撞開,也難保不會驚動外面的士兵。
既然已經走到這兒了,只能按計劃進行,先走一步看一步。
想到這兒,武松先司華悅一步推開門。
隨著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門單開一扇,里面黑得仿佛進入黃泉路。
武松探身聽了下,確定門內沒有異常,這才當先進入。
二人一狼進去后,司華悅的手電沒有關閉,也不需要再關閉,因為已經確認過,這里面沒有士兵巡邏。
這個隧道很長,很簡陋,寬度僅能容一人直立通過,即便是笑天狼也無法與司華悅并行前進。
司華悅都懷疑當初那些將骨灰送來的人家,是怎么一家子一家子從這里走進去再走出來的?這要在路中段逢遇上兩家人,豈非要退離出一家?
一路暢通無阻地抵達隧道的另一頭,順利得讓司華悅有些懷疑今晚的行動會失敗。
隧道這一頭沒有門,而是在骨灰堂正北的高墻下,與骨灰堂的后院門斜對著。
司華悅他們甫一露面,耳麥里便傳來兩聲敲擊聲,這表明隱藏在暗處的馬大哈兄弟已經看到他們了。
武松沒有動,他一邊四下觀望,一邊側耳傾聽。
雨勢漸收,風勢漸強,四下里一片蕭索。
司華悅回敲了兩下耳麥。
兩聲代表沒有情況,一聲代表有情況,三聲代表情況危急。
上次來的時候,司華悅是跟隨笑天狼爬的狗洞,只知道有個前門,根本不知道這里還有一扇后門。
后門是一個單扇開的木門,門上的油漆在雨水的洗刷下泛著粼粼微光。
門關著,司華悅上前推了把,似乎里面閂著,推不開。
她想走前門,因為那晚她和顧頤他們將前門的門板給卸了。
剛準備跟身邊的武松說,笑天狼突然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而武松和司華悅的耳麥里傳來了一聲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