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華悅家的這頓晚飯真不愧是“晚”飯,一直到晚上八點才正式開席。
所有的飯菜都是在統甡做好送過來的。
造成延席的罪魁禍首是笑天狼,它吃上癮了,趁大廚和范阿姨不注意,竟然想跳到餐桌上偷吃。
結果一個沒抓穩,將桌布扯了下來,一桌子的飯菜全部都打翻砸在了地上,它的前爪子也被湯盆里的湯給燙傷了。
現去采買食材根本就來不及,不得已,司文俊只得給統甡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速度做好一桌飯菜送過來。
犯了錯的笑天狼不僅被克扣了晚飯,還被司華悅給攆到了陽臺外面面壁思過。
李自成心疼他的狼,這頓飯也沒吃好,將他自己的那份煎牛排送給了笑天狼。
范阿姨見他這樣,也是心疼不已,拿了些燙傷藥,去外面和李自成一起給笑天狼處理燙傷的爪子。
司文益聽說他大哥家的晚宴出了狀況,以為是他派來的廚師出了什么岔子,急火火地跑來跟司文俊認錯。
大冷的天,他居然連急帶嚇出了一身的汗。
來了之后,當聽說是條狗打亂了飯局,他這才放下心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謝絕了司文俊的邀請,帶著他的廚師離開了。
“感謝空見大師賞光,來,我們以果汁代酒敬大師一杯!”
在司文俊的帶領下,眾人舉起酒杯,依次敬向李翔。
為了迎合他的飲食習慣,所有人都沒有喝酒。
李自成愛吃肉,他畢竟也算是一個小客人,為了他,司文俊單獨點了幾分葷菜。
餐桌上以素菜為主,但看品相就讓人食指大動,統甡的廚師今晚大概拿出了最高的烹飪水平。
“該我敬司董事長的,”放下酒杯,李翔拿起果汁瓶,給司文俊和褚美琴滿上,到司華誠的時候,瓶子被黃冉冉給接了過去。
“本來早就想著請司董事長和褚總吃飯的,哦,還有范……范阿姨。”
為了避免輩分的尷尬,李翔改口不再叫司文俊和褚美琴為叔叔和阿姨,可范阿姨他沒法改,最終還是差了輩分,他臉不禁一紅。
“白度的戶口問題困擾了我十多年,沒想到卻被司董事長一家人給解決了,我不是一個善于表達感情的人,所以,我敬您二位一杯!”
李翔站起身,恭敬地跟司文俊和褚美琴碰杯。
“空見大師說這話就太見外了,相識一場既是緣分,再說了,你不還救了我們家小悅一回嗎,那晚在蒼林寺遇險,要不是空見大師及時援手,后果簡直不堪設想。”
褚美琴接過話頭,笑得要多和藹有多和藹,雖然李翔不再管她叫阿姨,但她儼然一副長輩對晚輩的姿態。
李翔有些拘謹地低下頭,習慣性地想合掌喊聲佛號,余光瞥見司華悅,趕忙及時收口。
“褚總太客氣了,那晚我也沒幫上什么大忙,再是,我已經還俗了,大家以后叫我李翔就好。”
司華悅在一旁悶頭吃,聽李翔這么說,她嗆了句:“既然知道自己已經還俗了,那就吃肉啊,干嘛還要沿襲和尚的規矩?弄得大家伙跟著你當兔子。”
素菜做得再好吃,那也不是魚肉,司華悅早就受不了李翔吃素了。
23歲出家,33還俗,十年的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非朝夕可改,一如司華悅在監獄十年里養成的速食習慣。
李翔嘴唇翕動了下,不知該怎么跟司華悅解釋,長年不吃肉,聞到肉味,他都感覺惡心,可他不能在飯桌上實話實說。
“飲食起居一旦養成一種習慣,不是換了環境就能輕易改得了的,慢慢來。”司文俊替李翔打圓場。
短暫的沉默之后,褚美琴放下筷子,看向李翔問:“空……哦,不對,李翔,聽說你老家不是奉舜的。”
李翔的個人情況,褚美琴早就命人查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