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屋子,一盞低懸的罩燈,三男兩女,隱在暗影中。
室內陳設極簡,一張木桌,兩把木椅,一臺看起來陳舊但卻可以正常運轉的立式空調,顯示屏上顯示的是二十四度。
地面攤開著一張放大的奉舜地圖。
兩個男人坐在椅子里,一個男人穿戴單薄,與室溫相符,手里拿著一根細長的木棍,閉目沉思,手中的木棍輕輕地敲擊著地圖。
而另外一個坐在椅子里的男人像一坨棉球似地縮著脖子,身穿厚重的羽絨服,口罩、帶護耳的棉帽、雪地靴,兩只手揣在一個暖手筒里。
另外一男一女分立左右,男的留著披肩長發,女的是個光頭,二人長相俊美,身材健美,均著一身黑色皮衣褲,有些像《黑客帝國》里的尼奧和崔尼蒂。
長發男人手機響,接聽后,對面只簡短地說了一句話:“西區任務失敗。”
放下電話,他看了眼棍子男人,然后低聲說:“伏擊周書禮和司文俊的任務失敗了。”
木棍男人漫不經心地嗯了聲,這個消息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內。
從衣兜里摸出一個四方木塊,起身丟到地圖上,用木棍推動木塊,一直推到地圖上標注的赫納區,然后用木棍點了點。
長發男人會意,再次拿起電話,撥通后,下達命令:“去赫納區司華誠家,把黃冉冉帶走。”
棍子男人低頭緊盯著地圖,然后又從兜里摸出一塊木塊丟進去,用棍子推動到地圖西南位置一處標注著“祥和路”的地方,又點了點。
長發男人撥通電話,“立即去祥和路的振國武館,炸毀!”
棍子男人單手摩挲著下巴,盯著地圖的眼睛瞇緊,嘴角扯出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讓你的手下警醒點,那兩個小兔崽子該出動了,讓他們盡力拖住那二人。”棍子男人說。
長發男人不解地問:“不用殺了他們?”
棍子男人像是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似的看了眼長發男人,“能殺得了?”
“她身手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槍吧?我們的人可是半路伏擊,她怎么可能會知道我們會在哪個路段出手?”
“你以為她的狼是吃素的?可千萬不要輕敵,尤其不能輕視一條畜生,那狼可是被人給刻意調.教出來的,而調.教它的人就是那個鬼才空見大師。”
棍子男人的聲音低沉而又慵懶,“你不要忘記了,司華誠的專業是學什么的,他們家的人惜命得很哪,所有的車都是改裝的,槍殺不了坐在車里的他們,除非……”
長發男人還想說什么,棍子男人擺手打斷他,然后又從兜里摸出一個木塊,這個木塊被推動到西北方向的古海路。
長發男人這一次沒有立即撥打電話,而是看了看棍子男人,嘴唇翕動了下,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見他半天沒有動作,棍子男人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怎么?不敢?”
長發男人囁嚅著回應了句:“不,不是,您明知去了也是白白搭進我們兄弟的命,圖啥啊?我們現在正是急需人手的時候。”
“聲東擊西懂嗎?今晚,我要讓整個奉舜市都雞犬不寧,讓他們都摸不準我的真正目標是哪里!”
長發男人咬了咬后槽牙,眼中流露出不忍,撥通電話,語氣沉重但卻堅定地繼續下達任務指令:“去古海路的大豪別墅,擊殺司文俊和褚美琴!”
此刻,奉舜地圖上一共擺放了六枚木塊,一個在正東司華誠家,一個在正西周書記出事的地點,一個在正南單窶屯,一個在東南蒼林寺,一個在西南武館。
剛丟的那個在西北司文俊家。
如果按照八個方位來看的話,還缺少正北和東北。
所謂聲東擊西,是一種出奇制勝的戰術,誰也不知道棍子男人最終目的是哪個方位的哪個地點。
而此時已經是夜半時分。
他將兜里僅剩的一枚木塊拿出來,丟到正北的方向,然后用木棍慢慢推移向“多瓦路”。
“跟他們說,這里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東西藏在天然氣表后面的瓷磚里。”棍子男人說。
長發男人嗯了聲,鄭重地拿起電話,向等候在外面的人下達新的指令:“加派人手,去多瓦路的范麗珍家,東西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