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九的夜間氣溫已低至零下十度,零星的雪花在殘酷的風中飛舞,給霓虹閃爍的奉舜增添了一份華麗的明亮。
司華誠家在赫納區,司文俊家在古海區,兩地間隔40多公里。
這就是以前每次帶黃冉冉回來吃飯,他們倆就會留宿在司文俊家的主要原因。
從古海到赫納得上一次高速,一次高架路,還要穿越兩次隧道,不堵車的話,單程耗時在一個小時左右。
看了眼壁鐘,已經是夜里十一點了,穿著居家服的黃冉冉想給司華誠打個電話,卻又擔心他在行車不方便接,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蘇阿姨,不用等華誠了,這么晚了,他應該會留宿在古海。”
知道蘇阿姨和褚美琴的關系不一般,雖然對褚美琴擅做主張替換掉她的保姆有些抱怨和不解,但黃冉冉也僅是在心里抱怨,面上從不顯露,反倒對蘇阿姨非常尊敬。
只是這尊敬中帶著疏離,蘇阿姨不傻,一早就看出來了,兩個人單獨在家時,都維持著大面上的禮節。
“你快去睡吧,我給誠誠把宵夜做好,萬一再回來了,省得他餓肚子睡覺。”蘇阿姨戴著圍裙,跟黃冉冉說完,就進入廚房。
這棟別墅當初是司文俊一家的住所,司華誠結婚前,他們就搬了。
黃冉冉過門后,根據她自己的喜好把床、沙發、窗簾、地毯、餐桌等給置換一新。
別墅內的裝修和一應電器等基本沒大動。
這也是一棟獨體別墅,只不過南北草坪外圍比司文俊家多了兩道柵欄門罷了。
回到臥室,黃冉冉剛躺下,還沒來得及將被子拉上身,室內一下子陷入黑暗中。
幸虧手機握在手里,她忙把手電打開,掀開窗簾的一角看出去,發現整個小區里黑黢黢的,景觀燈都是滅的。
停電了?這可是鮮少會發生的事。
起身下地,趿著拖鞋剛準備拉開門去一樓找蘇阿姨,卻聽見樓下有腳步聲傳來。是上樓的聲音,絕非蘇阿姨,因為蘇阿姨穿的是拖鞋,發不出這種聲音。
開門的動作迅速改為反鎖臥室門,她屏氣凝神趴在門板上,傾聽外面的腳步聲。
鎖門的聲響無疑是將她的位置告訴外面的人,那個腳步聲毫不停頓地向她這邊靠近。
黃冉冉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她從未這么緊張過,除去那晚在墓園遭遇綁架。
嘭——
突然響起的踢門聲把她驚得原地一跳,手機摔落在地,她捂住嘴防止自己發出驚叫聲,慌亂地撿起手機,忙離開門的位置。
報警已經來不及了,必須得自救。
她快步走進衣帽間,打開衣柜,掃開阻礙視線的衣褲,奮力爬了進去。
由于太慌張,她的一只拖鞋掉在了地上,她忙彎腰想撿起來,可外面的撞門聲愈來愈密集且力氣越來越大。
她知道那扇門雖堅固,但留給她的逃生時間卻不多了,因為她能清晰地聽到門鎖和門軸的崩斷聲。
放棄撿鞋,她按住掛衣橫桿旁的一個針尖大小的按鈕。
隨著一陣沉悶的石頭摩擦的聲響,衣柜內壁現出一道僅容一人側身進入的小門。
她快速地擠進去,按住門旁的按鈕,門關閉。
這是一間密室,通往地下負一層,是當初司文俊讓建蓋別墅的人給偷偷設計并建造出來的。
就是為了防止有突發情況時應急之用。
從室溫26度進入這零下的密室,僅穿著單薄吊帶睡衣的黃冉冉冷得發抖。
暗惱自己剛才在衣柜里的時候,怎么不隨手扯件大衣進來。
她不確定外面那人會不會找到進入密室的按鈕。
這里她是第一次進來,以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每次往里看,總感覺陰森森的,所以,她從沒進來過。
劃亮手機手電,她跛著一只沒穿鞋子的腳往里走,想試試看能不能幸運地找到一件保暖的衣服或者被褥之類的東西。
不然今晚她沒被那些闖入者殺死,也會活活凍死在這個密室里。
緊張、寒冷和害怕讓她渾身止不住地瑟瑟顫抖,手機幾次險些摔掉地上。
她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陰冷的墓穴,寂靜而又恐怖。
繼續往前移動,一陣似有若無的鼾聲從前方傳來,她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
她哆嗦著停下腳步,仔細辨聽,呼、呼……的確是鼾聲,只是不知道是人的還是?
她不敢往下想,更不敢再繼續往里走。
寒冷無孔不入地將她裹挾,那只沒穿鞋的腳已經凍得快要沒了直覺,她連站著都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