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里知道那個時候的司華悅自顧不暇,正經歷著一場生與死的考驗。
而就在這同一時間,她發現自己中毒了,并非是藏在她體內的毒泄露,而是那個避孕套外面本來就帶有少量的病毒。
初光是弄毒高手,別說少量,即便是一顆微粒,都足以致命。
她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被關進禁閉室后,她猛然間想起來她男朋友曾在電話里斷續暗示過她的一番話:臘八之后、月圓夜、凌晨兩點、回收毒。
她不知道她男朋友是通過什么途徑得知這個消息的,更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但為了以防萬一,她使計將袁禾給招了去,將母毒給了袁禾。
那注定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她料定她父親已死,她本就不是一個怕死的人,沒了被要挾的客體,她便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協助司華悅抓捕初光。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就到此為止了,沒曾想,閆主任居然也是一個研究毒藥的圣手。
她是不幸的,也是幸運的。
所以,重生后的她,極力配合醫生的治療,她現在最大的期盼就是早些回家。
盡管那個家已經沒人了,但不代表她沒有別的親人了,她還有奶奶、叔叔嬸嬸,姑姑姑父,還有一大群的堂兄弟姊妹。
門開,一個身穿防護服的護士走了進來,看了眼那人胸前的工作卡,林子媚。
自從來到低傳染區后,每次來給她檢測身體的都是這個林護士。
可每天早上都是六點半開始測體溫,今天怎么不到五點就來了?
仲安妮瞥了眼墻上的壁鐘,心下雖疑惑,卻依舊很配合地接過體溫計夾進腋窩。
五分鐘后,在她將體溫計遞給林護士時,林護士身體微微側了下,在她的掌心速度極快地寫了一個字,然后轉身離開。
等林護士離開以后,仲安妮握著自己的手,認真回憶并臨摹剛才林護士寫的那個字——死。
她震驚到無以復加,初師爺已經落網,難不成無罪釋放了?這怎么可能?
如果那晚的激戰她僅是聽說而沒有親身參與,或許會相信有這個可能性,畢竟在之前的認知里,初師爺都是無所不能神一般的存在。
林護士寫這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盡管當時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一種無奈和著急。
這表示林護士是來給她通風報信的。
八點,林護士從她病房的窗前經過,假借整理工作牌的動作,沖她做了個握拳的動作,她領會的意思是讓她堅持住,或者說保重,加油之類的。
八點半,醫護查房,她暗自警覺地觀察著走進來的一行人,沒有異樣。
待那些人離開后,她的病房門悄然打開,林護士走了進來。
不,雖然防護服胸前的工作牌顯示的是林子媚的名字,但仲安妮敏銳地發覺,此人非彼人。
“你是誰?”仲安妮赤足站在病床邊,這里只有拖鞋,礙事。
“噓……”那人沒說話,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然后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遞給仲安妮。
仲安妮疑惑地接聽,當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從聽筒里傳過來時,她無力地垂下手。
“你想要我干嘛?”她滿含憤怒和不甘地問。
“我要你的血,然后,要你的命,呵呵……你可愿意給?”那人問。
仲安妮默默地擼起袖管,將胳膊遞向他。
“小妮子,你知道嗎?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好朋友司華悅,是她的血救了你。”
回想起當初閆主任跟她說的話,她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