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聽到你的這番抱怨,一早就派人把我給提溜走了。”顧頤說。
“那不正好?”邊杰可不認為這是壞事,軍方的醫院,尤其是武警機動師的專屬醫院,醫療條件只會比地方好,而不會遜色于地方醫院。
做為28師師長獨子的顧頤,這次的負傷是因公,他家老爺子完全有理由將他接走。
可他偏要跟那些毒梟打游擊,讓他們摸不著頭腦,拿不準他的死活和具體方位。
問他為什么選擇來這里,顧頤的回答竟然是:你這里是婦科,沒人會想到我一大老爺們會混跡在一群大肚婆的隊伍里。
“中午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買。”邊杰真正是有苦難言。
他的飯量不大,經常在一起打飯,熟悉他的醫護都知道。
可顧頤的飯量極大,害得邊杰只得到外面買飯回來,躲著院里的同事。
這些還不算什么,最讓他頭疼的是吃完飯和換完藥的垃圾不好處理。
院里有專門的清潔工負責收集各病房和科室里的垃圾,可他的垃圾都是裝進干凈的袋子里自己提出去丟。
顧頤的傷口本來恢復得挺好,可他非要洗澡,說頭癢得受不了,身上也黏膩得難受。
幸虧現在天氣不熱,這一旦感染,又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時候才能離開。
“你是不是還是忘不了她?”邊杰在顧頤的身后,顧頤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感受到他熟練的上藥動作在掀動他的傷口。
“哪個她?”回身將臟掉的紗布丟進紙簍,邊杰云淡風輕地問。
“嘁,少裝,還能是哪個她?你真當我白癡看不出來?”顧頤奚落。
“你還不是一樣,當我是白癡看不出來?咱倆半斤八倆,誰也甭說誰!仔細別真被那老外給拐去丑國當媳婦兒了!”
“你倒挺清楚她身邊發生的事。”顧頤繼續奚落他。
“我家老爺子的人天天駐守在那兒保他們那一院子人的平安,我如果連個保安隊長的行蹤都不知道,也忒愧對俺家老邊了。”
“老邊知道這事?”顧頤驚問。
“什么事能瞞得過老邊的眼,她本身長得……”邊杰話說一半打住。
隱藏在心里的這個傷疤永遠都難愈合,他不想自己去揭開,太疼。
兩個人緘默不語,各自想著心事。
“好了,你抬下胳膊試試松緊怎么樣。”邊杰起身,看著顧頤繃緊寬闊的背和背部虬結的肌肉群,忍不住一陣羨慕。
小時候,他倆同年生在一個大院,一起長大,一起拜師學藝。
最終,人各有志,他入警隊,他入醫隊,沒一個承繼父輩的寄望。
雖是發小,現在是無話不談的好友,但他們倆的性格并不一樣,愛好也不同,但卻愛上了同一個女人。
能說是命運弄人嗎?邊杰在心里嘆了口氣,他一直在等,等待奇跡出現,希望還能挽回她的心。
可他又不希望跟顧頤爭,他也能看出顧頤也不想,似乎把選擇權拱手上交了,這可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我聽老邊身邊的熊參謀長說,李翔年中可能會復員。”邊杰再次在心里哀嘆了聲。
顧頤僅嗯了聲,沒有接話,對這些圍繞在司華悅身邊的男人,除了邊杰,其他人,他都沒有放在心上。
因為,他太清楚司華悅的性格和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