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后,司華悅接到顧頤發來的信息:到外面的小花園給我回電話,那個監控里沒有安裝拾音器。
司華悅這會兒正跟仲安妮在一起討論身體康復后做什么。
仲安妮老家是農村的,犯事以前,她最大的愿望就是離開那個貧窮的黃土地,到外面的世界闖出一番作為。
由于他們家只有她這一個女兒,她的父母舍不得她走,百般規勸讓她在家里務農。
可看著別家的孩子都陸續考學離開,或者打工離開,他們又不忍心將有大志愿的孩子圈在家里。
如果現在問仲安妮此生最痛悔的是什么事,那便是當初沒有聽父母的規勸,執意離家。
人總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失去了才知道珍貴,尤其是自己的血緣至親。
她跟仲安娜一樣,自小跟隨她的奶奶長大。
她的父母皆因她而死,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奶奶還健在,她幾度想追隨她的父母而去。
這就是在監獄里,她舍命相助司華悅抓捕初師爺的主要原因,她想用自己的命償還欠司華悅的友情,然后去找她的父母。
可死神極度厭煩她,幾番生死命懸一線,都被死神給丟了回來。
既有命在,她決定回家務農,守在她的奶奶、堂妹還有一眾親戚身邊。
她們家的親戚不像余小玲家那些極品,他們仲家家族歷代和睦。
司華悅把李石敏給喊來陪仲安妮,她謊稱去伙房看看晚飯有什么菜,便快步離開。
剛走出電梯轎廂,迎面就見到“偶遇”的甄本。
他今天沒有像以往那般舔著臉靠前,而是站在大廳中央默然地司華悅快步往外走。
習慣了跟屁蟲見面就發嗲,突然變得規矩了,司華悅反倒有些奇怪。
直到她走出大門,甄本也沒有跟上來,被打怕了?司華悅暗忖。
她現在沒閑心去研究他。
不想被人注意到,司華悅心下雖著急,腳步卻似閑逛般晃到花圃。
“什么事?”撥通電話,司華悅問。
“這話該我問你。”顧頤說話的聲音帶著些睡醒后特有的沙啞。
司華悅打了個愣,旋即明白顧頤話里的意思,“你是有條件要開是吧?”
“咦?你什么時候變聰明了?”顧頤揶揄。
“近豬者吃嘛,你這意思是同意幫我疏通關系見余小玲了?”忽略顧頤言語里的奚落,司華悅問。
“你難道不想先聽聽我的條件是否能完成?”顧頤用挑釁而又玩味的口氣問。
“說來聽聽。”司華悅可不認為顧頤能開出多難的條件,作為一名警察,他斷然不會讓她去殺人放火,既如此,便沒什么是司華悅解決不了的。
“好,”顧頤那邊在喝水,接下來的聲音聽起來清潤多了。
“我需要一份畫像,加害仲安妮的那個瘦男人的畫像。而直面過那個人且能信得過的,目前只有三個,你、你媽和仲安妮。”
“需要我怎么做?”司華悅直白地問。
“由于事情過去時間挺長了,每個人的記憶力不同,我需要你們三個人同時在場,一起回憶那個人的長相和特征,然后讓人給現場畫出來,你們三個再進行辨認。”
乍聽,這條件不難完成,但細想,卻很難。
仲安妮現在的一舉一動都在疾控中心的監控之下,要么褚美琴來,要么仲安妮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