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褚美琴給騙來也好,勸來也罷,總之并不難。
難在仲安妮這里。
如果讓褚美琴來,肯定不能進仲安妮的病房里,疾控中心哪哪兒都是監控,外面還有一堆身份不明,虎視眈眈的人。
那就只有帶仲安妮離開這里到外面跟褚美琴會合。
可怎么能做到不被人發現地離開?
顧頤可真給司華悅開了一個超難完成的條件,或者說是任務。
“閆主任幫不上忙嗎?”司華悅想到了閆主任,作為疾控中心的一把手,他應該會有辦法,或者能提供一個沒有監控的場地,比如他的辦公室。
“不能!”顧頤語氣篤定。
司華悅沒有問為什么,既然他說不行,那一定是有原因。
閆主任作為疾控中心的一把手,想來有太多眼睛在盯著他,不用他,或許還不會被人發現。
“什么時候,今天嗎?”司華悅問,這事太難辦,她需要充分的準備。
即便不是為了顧頤,也得為她老母和好友的安危著想,萬一這中間出個什么岔子,她可不愿看到她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已經拖了這么長時間了,我可以再等幾天,”顧頤云淡風輕地說:“如果你也能等的話。”
司華悅感覺他的語氣里帶著些嘲弄,因為她的確很著急去監獄里見余小玲。
“就不能一個一個地來?先讓我媽做畫像,然后再想辦法讓仲安妮做。我是怎么都好說,你讓我去哪兒,我隨時都能請假趕過去。”司華悅真的為難了。
“剛才跟你說過了,三個人同時在場,可以互相提醒對方,能想到更多的細節問題,比一個個來的效果要高很多。”
“那……好吧,我想想辦法吧,地點呢?去哪兒?”司華悅問。
“來我這兒,你先想好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兩個人帶過來,然后再送回去吧。”顧頤說:“我等你信。”掛了。
司華悅盯著手機一直到黑屏,也沒想到一個好的辦法。
耳廓微動,司華悅雖在沉思,卻依然警覺到有人在靠近。
她沒有回身,依然低著頭,只是將手機滑進了袖筒里。
從后面看她的姿勢,像是在欣賞花圃里的花。
天曉得司華悅有多討厭這些刺刺花。
地上一條拉長的影子在靠近,從腳步聲分辨,這人有心事,因為他走走停停,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過來。
司華悅索性蹲下身,速度極快地揪下幾顆野棗樹的葉子合攏在掌心。
待那人走到有效距離內,司華悅不動聲色地甩出去一顆葉子。
野棗樹的葉子不大,最大的僅有一般女人半個拇指大。
但就是這樣一顆小小的葉子,在司華悅灌力甩動后,竟然帶著一股勁風,像一把出鞘的利刃般直直地倒飛出去,直奔那個靠近的人。
隨著一聲痛呼聲,司華悅這才站起身。
“鬼鬼祟祟找死嗎?”司華悅看著那張酷似萊昂納多的臉,此刻已經因疼痛而有些扭曲。
將葉子從手背上拔下來,一道細長的口子里滲透出殷紅的血跡。
甄本用那只沒受傷的手從兜里取出一包紙巾,抽出幾張擦拭傷口。
“我是想來問問你,你還記得當初在刑警隊時當著我的親朋對我的承諾嗎?”甄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