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重癥區的護士,違反規定串區,且在已經下班的時間里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崗位上,這說明什么?
說明她不在意這份工作,不怕被開除,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監控室里有她的同伙。
果然,藉墻上的燈光照明,司華悅發現鄭護士轉過頭,往她所在的位置看了眼。
這么遠的距離,如果是司華悅站在花圃邊,也絕難發現辦公大樓大廳里有人在偷窺。
看來自己的猜測沒錯,監控室里的同伙將司華悅的到來通知她了。
既然已經被人發現了蹤跡,那就索性明著來。
思及此,司華悅暗自提高警覺,邁著悠閑的步伐向花圃走去。
鄭護士沒有轉頭,看著花圃不知在想什么。
“鄭護士,這么巧,出來掐朵花兒也能遇著。”司華悅用帶著玩味的口氣說道。
“是巧么?”鄭護士冷淡地回了句,連看都沒看司華悅一眼。
司華悅呵呵一笑避開這個問題,是不是巧合彼此心里都清楚。
“需要我幫忙嗎?”司華悅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團刺球身上開著兩簇花,已經快枯萎了。
“不需要。”鄭護士明顯急于結束對話。
“一直想跟你說謝謝來著。”話匣子已然打開了,司華悅可不會由著她將談話結束。
“謝我?我有什么好謝的?”司華悅的話題并沒有勾起鄭護士多大的興致,語氣里愈發透出不耐煩。
“我那天去重癥區的時候,工作卡掉在仲安妮的病房里,但我進不去,是你幫我進去撿出來的,當時走得匆忙,忘記跟你道謝了。”
說完這句話,司華悅便不著痕跡地留意著鄭護士的表情變化。
鄭護士僅嗯了聲,便不再接話。
但她在聽到這個話題時臉上一閃而過的茫然,包括微微呆滯了下的眼神,均未逃過司華悅敏銳的觀察。
司華悅了然一笑,轉移話題道:“特護病房那邊的護士就是不如你們重癥區的護士負責任。”
鄭護士垂在身側的右手握了下拳又松開,顯然她已經快到忍耐的極限了。
司華悅才不管,繼續自說自話道:“你幫忙喊來的那個護士一臉的不耐煩,大概是礙著你的面子,好歹還是給我們把床單換了。”
說到這兒,司華悅微微停頓了下,將視線移向花圃里的花。
沒等來該有的客套話,她就繼續笑著說:“這不,病房里全是尿騷味,我就想著來這兒折幾朵玫瑰回去熏熏屋子,可這到底哪個是玫瑰,哪個是月季呀?”
“反正是熏屋子用,是花就行!”鄭護士冷冷地來了句。
“嗯,也是。”司華悅說著話,腳步移動,圍著花圃繞到鄭護士的對面位置。
壓下心頭對刺刺的厭惡,一邊警惕地留意著鄭護士的舉動,一邊探手從最外沿捏起一根花枝。
這根花枝上待開的花骨朵比較多,回去水養一下就能開。
可這花枝的柔韌性特別大,司華悅身上除了一把指甲剪,沒帶任何利器,她又不想被花刺扎著手,一個用力,居然將整顆花連根拔起。
感覺腿上被野棗樹的刺刺給扎著了,她重心不穩,身體前仆,踉蹌著險些摔進花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