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那男人的動作快得有些滑稽,因為他進車門時,腦殼被狠狠地磕了下,聽聲音就怪疼的。
司華悅疑惑地回頭看了眼那輛車,搖搖頭說:“不認識。”
等她和高師傅坐上車,只見一個身穿便服的女孩像一只迎風飛舞的花蝴蝶般從監獄里飛出。
而她飄飛的方向便是那輛邁騰。
“這是剛才的那個獄警吧?”高師傅不像司華悅臉盲,掉頭就忘記人的臉。
“可能吧,管她呢,走吧咱們。”司華悅喜歡聽八卦,但不喜歡研究或深挖。
一直到他們的車開出去很遠了,后面的邁騰才慢騰騰地發動。
按照余小玲提供的地址,高師傅打開導航,發現根本就沒有這個地方。
司華悅試著打那個電話,意料之內的,語音提示說是空號。
十多年了,一直使用的老號,尤其還是座機,除了公家單位,私人家很少有。
不得已,司華悅給市政打了個電話,這才知道,那邊早在七年前就已經改建了。
按照市政提供的小區信息,司華悅和高師傅抵達那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進入新規劃的小區,司華悅找到物業,得到的答復是,業主里壓根就沒有一個叫“王文梅”的人。
找不到余小玲曾經的婆婆,就代表著找不到她的兒子。
司華悅不死心,給顧頤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給查查王文梅家人的情況。
坐在出租車里等了快一個點了,才收到顧頤發來的消息:奉舜一個叫王文梅的早在五年前就銷戶了,其他省市有,年齡不符。
死了?
可人死了,是誰去銷的戶?總會有記錄吧?能找到她的家人也好啊。
剛準備給顧頤發過去問,顧頤大概是太忙了,又回復了一條:王文梅的丈夫也在同年病逝,據說是室內裝修的甲醛造成他們罹患癌癥死亡的。
這就是說,余小玲孩子的合法監護人都沒了?那孩子呢?
老兩口過早搬進新居,孫子必然也會隨著進去,大人都沒能頂得住,當時年僅五歲的小孩兒哪里能頂得住?難不成說,孩子也沒了?
顧頤最后一條消息印證了司華悅的猜測:同年死的還有他們的孫子。
司華悅這一刻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一死死一家?這甲醛快趕上初師爺手里的母毒了。
人生的巧合總是會不期而遇,車窗開著,兩個中年婦女結伴買菜回來。
司華悅聽到她們倆說到:當初就咱們這小區,兩個大人加一個小孩,全死了。甲醛太可怕了!回去告訴你兒子,寧肯推遲婚期也不能著急搬進去,多通通風放放味兒。
司華悅忙打開車門下車,追趕上那兩個婦女,“大姐,麻煩問一下,你剛才說的那家被甲醛害死的人,女主人是不是叫王文梅?”
聽話的婦女見司華悅是個新面孔不想接腔,說話的婦女是個好性情的,忙說:“這都多少年了,我都忘記她的名字了,但我可記得確實是姓王不假。”
司華悅木然地說了聲謝謝,轉身回到車上。
“真的是啊?”高師傅察言觀色,一臉惋惜地問。
跟著司華悅去了兩趟監獄,見了兩次余小玲,多少也知道些余小玲的過往。
對余小玲的遭遇,高師傅也忍不住一陣唏噓感嘆。
這簡直就跟算命說的命硬的人一樣啊。
余小玲丈夫死了,公婆死了,兒子死了,她的父母被捕,她的弟弟被通緝。
她還有什么親人?她出獄后迎接她的只有司華悅了。
手機振動,又是顧頤的:明天上午九點,隨我去趟虹路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