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刑期長的犯人,出獄后與社會嚴重脫節,自顧不暇,哪里還會顧及當初的獄友?
“金監區長,我來吧。”司華悅的語氣冰冷疏離,伸手想從金監區長手里接過余小玲的胳膊。
卻沒想到那個讓她感覺眼熟的女獄警先放開了手。
幸虧司華悅反應快,將失去平衡的余小玲一把給環抱住。
“這是怎么了?被誰給打成這樣的?”她橫了眼那個女獄警,看向金監區長。
“你也是在監獄里待了十年的犯人,怎么可能會不知道監獄里不允許犯人打架?”
金監區長剛準備張口解釋,那個女獄警卻搶先回道:“是她自己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的。”
這個女獄警冷嘲熱諷的話讓司華悅忍不住想起了死去的袁木。
她冷哼了聲,看向那個女獄警,語調沉靜地反擊道:“正是因為我在里面待過,我才會問是被誰打的!”
接著,司華悅語鋒轉厲,凜然自威的目光里透著警告:“同時,提醒你一句,我已經不是犯人!”
待了十年的犯人,和待了十年的人,本意上有著很大的不同。
司華悅已經出獄,再提往事,該用的是后一句,而非前一句的犯人。
那女獄警嗤笑了聲,故意整理了下自己的臂章,彈了彈上面的“警察”兩個字。
似乎是在提醒司華悅,她們之間身份上的距離和差異。
對她這個舉動,司華悅感覺幼稚而又可笑。
高師傅這時也從車上下來,走到近前,見到那個女獄警,他輕咦了聲,然后忙走上前,與司華悅一起攙扶住余小玲。
見她傷成這樣,從不多事多言的高師傅也沒忍住抱怨了句:“誒呦,誰這么歹毒呀,把人給打成這樣?!”
司華悅看向金監區長,“金監區長,你是不是也要說,余小玲身上的傷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
司華悅現在是一個自由人,金監區長再怎么正派也不會正派到不通事理人情,她深知眼前這個曾在她手下管教過的女孩她得罪不起。
她抬手將旁邊的那個女獄警往后推搡了下,阻止她再繼續代她發言,且出言不遜。
“余小玲的確是從樓梯上摔下去過,但這傷……不全是摔的。”
對于余小玲的傷,金監區長明顯有些難以啟齒。
她抿了抿唇,力持鎮定地迎視向司華悅那雙犀利的眼睛,“有些是被人給打的。”
“誰?犯人還是獄警?”司華悅語氣銳利地問,同時掃了眼那個被金監區長推到后面的女獄警。
“你什么意思?看我干嘛?”那獄警不怕死地跨前一步,微抬下頜鄙夷而又挑釁地看著司華悅。
不得不說,她那一身警服的確限制了司華悅的手腳,如若不然,此刻她已經被司華悅給打成沒牙老虎。
金監區長有些為難地看了看余小玲,顯然是希望余小玲能夠阻止司華悅繼續追問,趕緊回去。
而余小玲此刻也的確迫切想離開這里,十余年的自由和心靈上的創傷她都挨過來了,這點傷她并不放在心上,盡管她也很氣悶。
但她更想快點去車上看看,有沒有她想見的人,因為她隱約見到車上還有人沒下來。
“華悅,沒事,我沒事,咱們走吧。”余小玲勸促。
司華悅怎么可能會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