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華悅抽出手,反握住他的手并輕輕地拍了拍,安撫道:“別怕。”
她抬眼看向閆主任,雖看不清面部表情,但從肢體動作上,司華悅發現閆主任對她似乎有著很大的戒備。
她無奈地扯了下嘴角,什么時候開始,曾經像慈父般對她的人,竟然變成了兩個對立面。
“閆主任,甄本的毒還沒解?”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上去跟以往并無不同。
但閆主任卻聽出她的不信任,他知道有些事怕是瞞不住了,“他……可以離開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司華悅的問題。
就在司華悅準備帶甄本離開之際,她聽到身后傳來一聲被風鼓噪中的匯報。
“報告,牛胡路在天臺被一架飛機給劫走了。”
“什么?!你們!”看了眼司華悅,李翔背轉身一邊往前走,一邊問:“往哪個方向飛去了?”
“西南。”
剛才那個跟李翔站在一起的女人走過來,裝作查看甄本胳膊上的傷勢,低聲對司華悅說:“我叫徐薇。”
司華悅如遭雷擊般挺直脊背,對甄本說:“我們走。”
“誒,小司,甄本中的是槍傷,去外面的醫院他們會報警的,在這里把子彈給他取出來再走吧。”閆主任著急地說。
“不用你操心了閆主任!”司華悅冷聲回了句。
帶著甄本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大廳里的匪徒都被制伏并被趕來的警察陸續帶走了。
門窗大開,煙霧已經散開了。
可司華悅卻感覺胸腔一陣陣地發悶,有種隨時會窒息暈倒的感覺。
迎面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向她奔跑過來。
“你沒事吧?怎么氣色這么差?”近前,他將頭上的防毒面具摘下來,準備給司華悅扣到頭上。
“不用,我沒事。”司華悅感激地沖武松笑了笑。
她就知道,他不會舍棄她獨自離開。
甄本和武松有過一面之緣,當初在李翔的武館門口。
武松沒看出來戴著面具的甄本,但甄本認出了他。
他虛弱地跟武松打了聲招呼:“hey!”
“是你!”武松的記憶力簡直超乎人想象,僅憑一聲簡單的招呼,他就辨聽出是甄本。
“有認識的外科醫生嗎?”司華悅問。
武松看了眼甄本受傷的胳膊,“槍傷?”他問。
“是,”司華悅說:“子彈還在胳膊里。”
武松有些遲疑地建議道:“不如讓唐醫生給取出來,正合適你的朋友也在那邊住院,照顧起來方便些。”
司華悅從兜里摸出手機,“能用了。”武松在一旁提醒道:“所有的熱螞蟻都撤離了。”
“剛才我去地下重癥區找你,聽說之前有個被人將母毒植入體內的護士,被那些人殺死了。”
林護士,司華悅沒有覺得這人死得可憐。
即便她將來出去了,叛變他們的組織,下場也唯有一死。
初師爺被捕后,依然不肯放過背叛他的袁木,就可見一斑。
大廳里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和子彈殼,通往地下的電梯門上的彈洞格外多。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沒有警察,沒有隔離帶,沒有案發現場該有的任何節奏。
經過花圃時,司華悅刻意繞過去看了眼,刺刺花們依然怒放著,只不知過了今夜的絢爛后,它們還能活多久?
“今天顧頤沒出警?”司華悅問。
“沒見著,來的好像不是我們這邊的警察。”武松說。
門衛室里站著一個黑迷彩,他一早就見到司華悅三人從大廳里出來。
電閘門打開,武松的車停在外面。
紅車還在車棚里,好像在宣示著她的存在感,一如花圃里的紅玫瑰,紅得讓人渾身刺撓。
(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