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她都不要再吃海蠣子了,她感覺那東西上沾滿了鮮血。
甄本的手機通訊錄里,除了他家人的電話外,申國朋友他只留了司華悅一個人的手機號碼。
沒有仲安妮和李石敏的號碼,就連當初在疾控中心的微信群他也退了。
司華悅根本就記不住仲安妮他們的手機號,號碼都是存儲在sim卡或手機里。
唯一能記住的司華誠的手機號,打過去,卻拒接。
發個信息過去說:哥,我是小悅,這是甄本的手機號,你給我回個電話。
等了一天既不回電,也不回信息。
不行,不能再繼續這樣耗下去了,她感覺這些人都是在刻意躲著她。
轉身來到衣柜前,打開一看徹底傻眼,里面除了一套留給她換洗的病號服和兩條內褲外,一件常服都沒有。
來到洗手間,看到鏡子里的人,她差點以為自己穿越了,這是司華悅?
鏡子里的女人憔悴不堪,頭發亂蓬蓬地炸開,臉上在礁石上磕碰留下的青紫淤痕還在,前額靠近發際線的位置貼著一塊白色膠布。
下頜也有一塊,還裹著厚厚的紗布。
顴骨位置有一道約兩厘米的劃痕,已經結痂,周邊的碘酒讓她的氣色看起來有種病態的蠟黃。
睡了那么多的覺,居然還有青眼圈。
抬手揉了下頭發,不小心碰到后腦枕骨位置的傷口,她疼地嘶了聲倒吸了口冷氣。
歪過頭,看不到,再次摸了摸,感覺傷口似乎挺大,周邊的頭發都被剃掉了。
看不到,又想象不出來,她覺得等傷口愈合摘掉紗布后,發型肯定丑爆。
由于不能洗頭,海水在發絲里留下了一點點白色的鹽漬,幸虧頭發不長,不然肯定得打結。
走出洗手間,她打開病房門,徑直走了出去。
甄本一直守在門外并未離開,見司華悅出來,他趕忙跟隨,“華悅,你要去哪兒?”
想到自己身上既沒有錢,又沒有手機,司華悅沒有驅趕甄本,“跟我一起去樓下找家理發店,我要剃頭。”
甄本的申文雖越來越好,但有些詞語他得琢磨一下具體的意思才能明白過來。
像剃頭、理發和剪發,他始終沒有鬧明白區別在哪兒。
“需要叫車嗎?”雖然知道這樣離開醫院不好,但甄本覺得司華悅的發型的確需要修理一下,也就沒有阻攔。
“先不用。”司華悅想出去透透氣,附近如果沒有,可以往遠處打聽著找找,不怕回來的時候再搭車。
沒曾想,出了醫院大門往西就有一家理發店,門臉還挺大,里面的客人也不少。
從玻璃門,司華悅竟然見到了一個跟她一樣穿著病號服的男人剛剃了個光頭在付錢。
她欣然走了進去,病號服男人見到司華悅,有些意外地笑了笑。
“你也來理發啊姊妹兒?”一聽口音就知道是東北的,還挺自來熟。
司華悅笑著嗯了聲。
“你好!”一個年輕的理發師將圍裙上的碎發抖了抖,看向司華悅。
“誒,你這……”兩面墻壁都是鏡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司華悅額頭和后腦的傷。
“你們兩位哪個理發?”他將視線移向司華悅身后的甄本,顯然,他感覺甄本更像是來理發的客人。
可緊接著,他跟店里其他的客人一樣愣了下,這老外看著真眼熟。
“我,”司華悅接腔,并指了下那個正在準備開門離開的病號男,“跟他一樣的光頭。”
她成功地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病號男回頭看了眼司華悅,哈哈一笑,“姊妹兒有款兒!”后離開。
甄本這會兒算是鬧明白理發和剃頭的區別了,他碰了司華悅的胳膊,小聲問:“華悅,剃頭?光頭?”
司華悅嗯了聲,坐到理發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