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妮嘆了口氣,為甄本感到悲哀,因為他如果想爭取到司華悅的感情,恐怕還要經歷一番磨難。
司華悅驚疑地看著仲安妮,她這一聲嘆息,讓司華悅以為邊杰的傷勢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
“不用問醫生,明天睡醒了,咱倆出去找個地方吃飯,然后去看他。”司華悅決定。
“嗯……”想了想,她接著說:“實在不行,我轉院,去伺候他。”
啊?!仲安妮吃驚地看著司華悅。
這什么腦回路?病號伺候病號?這是為了還人情,還是為了……還恩情?
人情和恩情在仲安妮看來并非是一個概念,人情,可以簡單地理解為是一種不怎么好償還的債務,凌駕于金錢之上。
而恩情就復雜多了,是一種施與受的關系,譬如一座山,一片海,不還的下場就是被輿論和道德譴責壓制死。
但恩情也可以理解為恩愛的感情,這僅限于夫妻或者戀人之間。
這就好還多了,嫁給施與者,給他生個孩子,然后白頭偕老就完活。
但看司華悅想怎么還了,當人情還,那就是一種負累,當恩情還,那就準備出嫁。
她突然很期待當司華悅的伴娘。
“華悅,”仲安妮突然轉變話題,“你說,將來咱倆誰會先嫁出去?”她問。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你了!”司華悅非常篤定地說:“你現在點頭,明天就可以去領證,后天我就陪著你去選婚紗。”
“凈胡說,明天我拿頭去領證?”仲安妮連身份證和戶口本都沒有,去民事局辦假證?
司華悅愣了下,接著笑了笑說:“可以先洞房后領證。”
見話題扯偏,仲安妮索性不搭理她,偎進被窩會周公。
嘈雜的人聲和腳步聲是所有醫院住院部的背景音樂,探望病號,新入院,呼痛,哭泣,奔跑著去喊醫生……
這背景音樂讓淺眠的兩個人頂著青眼圈從被窩里爬起來。
護士進來,動作機械、神情麻木地給司華悅量體溫、測血壓,然后叮囑她八點半醫生查房,最好把衛生收拾好,在病房里等著。
仲安妮在,比甄本在要方便省心,起碼上個廁所,放個屁啥的不用有顧忌,而且還能幫她洗澡換衣服。
突然感覺有個閨蜜或者姐妹就可以愉快的度過一生,不一定非要找男人結婚。
司華悅沒有將這想法告訴仲安妮,她不想找罵,因為她能看出來仲安妮想當她未來的伴娘。
敲門聲響,仲安妮將手里的毛巾遞給司華悅,探頭看了眼,發現是李石敏。
李石敏提著一大兜子的早飯,甄本也來了,手里也拎著一兜。
“我的天,你們倆這是把醫生和護士的飯也給包了?”仲安妮忙接過甄本手里的提袋,放到床頭柜上。
“我們倆都沒吃早飯,想著過來一起吃。”經過洗手間,李石敏笑著跟司華悅打招呼:“早啊華悅,今天感覺怎么樣?好點了沒?”
“早好了,住院都是矯情人兒干的事,我在這兒就是浪費病房資源。”司華悅笑著回。
甄本被這隨意而友好的氣氛感染,也笑著跟司華悅打招呼。
看了眼李石敏帶來的飯菜,司華悅問:“有肉沒?”
李石敏哈哈一笑,“沒有。”
“那我不吃了。”司華悅隨意往臉上拍了點緊膚水,嘴上說著不吃,卻快步走到提袋前,扒開口往里看。
“肉包子,牛肉餡?”也不等李石敏回答,她探手拿出一個丟進嘴里找答案。
“今天還要去海邊嗎?”仲安妮問完即后悔,因為她余光發現司華悅吃包子的動作停頓了下。
“嗯,那些猛子說,最佳的找人時間是落海后的兩個小時內,這都過了三天了,他們說希望非常渺茫。”
無論結果好還是壞,終須面對,李石敏倒不似仲安妮那般介意司華悅的感受。
“誰支付的這部分費用?”司華悅可知道那些猛子是計時收費的,一天下來的潛水費用可不低,她擔心他們會磨洋工。
“他們是司致集團本公司的猛子。”李石敏說。
司致集團前幾年搞了個海上養殖業,自然需要雇傭一批猛子和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