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文俊按動床下的按鈕,調整床的角度,讓司華悅能夠半倚著。
將枕頭墊到司華悅的后背,他這才重新坐回椅子里。
“那個人不是袁木,是袁禾。”未及司華悅開口,司文俊對她說。
“不,爸,我比你了解袁禾和袁木,那個人根本就不是袁禾。”
一想到監獄里死的人有可能是袁禾,司華悅就感覺心口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無法想象,也不敢想,袁禾是被她給間接害死的。
“你了解的只是她的一面,每個人都有兩面或者三面,甚至更多面。只不過,人都喜歡把最好的一面呈現在人前罷了。”司文俊說。
雖然想相信自己老爹的話,但她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悅,你的判斷出錯了,眼睛看到的并一定都是真實的。”司文俊接著說:“在監獄里待了十年了,難道你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可是,爸,袁禾她不是這樣的……”司華悅的語氣開始變得不確定。
她努力整理記憶,將袁禾和袁木進行對比,性情、長相、舉止……
最終,她相信了司文俊的話。
因為袁禾和袁木盡管是一對雙胞胎,但卻不是一個爸。
小的時候,她們倆或許長得像,就如同袁禾在監獄里對她形容的那樣,很多人都會將她們姐妹倆混淆。
但司華悅見到的袁禾和袁木,長相僅能算得上是相似,而非神似。
“袁木被仇恨和**蒙蔽了心智,所以,她選擇將丑陋的一面呈現在人前,裝瘋賣傻。”
司文俊察覺到司華悅的判斷出現動搖,續道:“而袁禾因為自小遭遇到的打擊沒有袁木那么多,所以,她習慣將溫婉的一面呈現到人前。”
“但是,”司文俊語氣一轉,“在經歷過失去母親和姐姐的雙重打擊,緊接著又得知她最信賴的好姐妹是謀害袁木的幕后兇手,她就變了。”
司華悅有些明白司文俊要表達的意思了,問:“爸,你是不是想說,她們姐妹倆有一個共同點——狠毒?”
司文俊沉默了會兒,嘆了口氣說:“是的,這是我的過錯,也是韓卓君的教育方式出現了問題。”
“不!”司華悅直接否定掉司文俊的觀點,“這是遺傳了她們的媽媽!”
知道自己患上胰腺癌將不久于人世,這才看清自己對前夫的虧欠,難道說,劉笑語就是善良和軟弱的女人?
當初袁石開莫名其妙開始自暴自棄,如果那時候劉笑語能夠耐下心去開導并承認當年的過錯,或許一切的悲劇都不會上演。
畢竟在得知真相后,袁石開依然肯出錢給袁禾治病,這就說明他在意這個家庭,在意這兩個孩子。
或許是那時候,劉笑語冷淡了袁石開,讓本就受到真相打擊的袁石開開始變得極端。
而劉笑語最終又向法院訴求離婚。
劉笑語看似軟弱,實則狠下心來,連親情都不顧。
她只看到她的利益得失,卻不去分析好好的一個丈夫,為什么會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爸,你把袁禾的戶口給移出去了?”司華悅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嗯,我們司家容不下這樣的人。”司文俊說:“她的病治好以后,我會命人將她送回大昀。當然,我也不會丟下她不管,我會讓她的余生衣食無憂。”
司華悅點點頭,或許這就是袁禾最好的結果。
想到余小玲,她情緒再次變得低落。
“爸,余小玲的尸體是不是找不到了?”她問。
良久,司文俊將聲音壓低,道:“她沒事,我已經把她給安置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更換了身份。你只需知道她沒死,活得很好就行了。”
司華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