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想出去?我們倆都沒有身份證,能去哪?”
仲安妮自然也想出去,可她的情況已經不是身份證的問題那么簡單。
“也是,”司華悅忘了這茬,“要不咱倆去單窶屯住段時間,反正那邊也就你的幾個親戚認得你。”司華悅建議。
“好啊,我早想回去看看了,順便把戶口落下,然后把身份證辦出來,也好把疾控中心給我的賠償款拿回來。”
“行,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辦完出院手續后,我先去辦.身份證,咱倆下午就走。”
說著,司華悅從兜里摸出手機,給司文俊打過去,讓他明天把家里的戶口本給送過來,她去公安補辦.身份證。
回醫院已經是夜里十點。
病房衛生白天她離開后被收拾過了,她的病號服換了身新的,陪護床帶血跡的床單已經被換下來了。
登陸王者,發現甄本也在線,剛玩了一把,敲門聲響。
“進來。”司華悅懶得下床去開門。
一陣噠噠響傳來,她抬頭一看,居然是拄著拐杖的邊杰。
她趕忙強行退出游戲,從床上下來,扶邊杰坐到陪護床上。
“你怎么過來了?”見到這樣的邊杰,司華悅忍不住又想起去年與他分手時的場景。
那會兒他也是現在這個狀態,拄著拐杖,不過那會兒他不是因她而負傷。
“剛才顧頤給我來了個電話。”邊杰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呃……”司華悅不知該怎么回應他,低頭擺弄手機。
“你抬起頭來看著我。”邊杰輕緩地說。
司華悅依言抬頭看過去,她愣了下,忙起身打開大燈。
再回來,她不敢置信地盯著邊杰的臉。
這哪里還是上午剛拆紗布時看到的那張毀容的臉?
擦傷的痕跡能看出來,但沒有上午看著那么明顯和可怖,上面涂著乳白色的祛疤藥膏。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養一段時間應該能恢復如初。
“我的確是疤痕體質者,小時候沒去當兵而選擇了學醫,跟這個有一定的關系。”
邊杰的語調有些悲哀,許是想到了什么傷心的往事。
司華悅腦中忍不住聯想到秦半月,那個跟她乳名諧音的已故女律師。
“我這次的負傷并非是因為你,而是作為醫生本能下的一種反應。”邊杰別開與司華悅對視的眼,看向窗外。
“明天你就出院了,本來我不想這么晚來打擾你,可我訂了明天上午九點的機票,七點半就得往機場趕。”
邊杰說:“以后再見不知道要多久,我想來跟你道個別。”
“你……”司華悅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你要去哪兒?”
“我已經申請了離職,國外有家醫院在前年就邀請我過去,我大學同學在那邊就職,我早有打算去的。”邊杰嘴角扯了下,扯出一抹淺笑。
“那你以后都不回來了嗎?”這個消息來得太意外,司華悅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么跟邊杰說話。
說不讓他去,可她有什么理由要他留下?
今天上午在見到邊杰那張毀容的臉時,她腦中曾閃過一個念頭——嫁給他。
她不知道這個想法是為了報答他,還是為了償還欠他的那些巨額人情債?
可在聽了顧頤和司文俊的話后,她又開始怨恨他,覺得他是在用欺騙的手段得到她的感情。
卻沒想到,他現在竟然告訴她,他要離開。
她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囂著讓她挽留他,邊杰的視線恰好在此時從窗外移過來。
她清楚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希冀。
可最終,一直到他離開她的病房,她也沒能將那句“你不要走”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