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
子爵剛要呼喊一聲,就感到腰間一陣劇痛。有一把匕首刺進了他沒有護甲的腰腹,鉆心的劇痛將心臟勒緊。八77
痛的令意識模糊。在白茫茫的恍惚中,辛德拉子爵叫不出來,也無法掙脫。黑色兜帽下那團非人的液體正在蠕動成形。
子爵在陰影中看到了自己的臉。蒼白,虛弱,對世界充滿了厭棄的臉。
“呃,呃”子爵想要質問,卻說不出話來。他能感覺到自己像個被捕捉的小蟲一樣,內臟和肉在融化,然后一點點的被抽吸。
幾分鐘之后,已經變得和子爵一摸一樣的格里菲斯拍拍自己的斗篷,活動了一下手腳。外形、聲音和神態全部通過魔藥在格里菲斯身上重現。但是,它并不能掌握對方的記憶,只能做有限的模仿。
他的腳下躺著一團扭曲的干癟尸體,看不清人形。
米諾斯吃掉了辛德拉子爵和衛士尸體的精華,留下一團嚼過的甘蔗一樣的殘渣。格里菲斯從馬鞍上取下一瓶深藍色的藥劑,小心的傾倒在殘骸上。具有強腐蝕性的藥劑立刻將剩下的皮肉炭化,被風一吹便消散于空氣中。
“子爵”收拾了剩下的物品,翻了翻文件,牽走馬匹,繼續前進。叛軍的內營就在前方,一路上都沒有阻礙。
這里不像是軍隊指揮部,倒像是熱鬧的集市。路過一個華麗的帳篷時,格里菲斯聽到喧嘩和咒罵聲。
一群人正聚集在里面開會。
“說到底,”有人用沙啞的聲音叫道,“說到底,我們上萬好漢可不是隨牧羊人擺布的羊群”
“沒錯,他沒有我們還算個屁”一個聲音高聲附和道,“他只是最普通的人一個圖書管理員。我們跟著閃電大王橫掃維羅納的時候,他還在舊鎮過小日子哩”
“我和我的好漢們加入義軍可不是為了躲進索菲亞的山里去,我對偉大的風暴之神發誓我發誓,我們決不去”
格里菲斯走進營帳,發現這里聚集了好些叛軍的軍官。
站在中心位置,正叫喚的是叛軍五縱指揮員唐約瑟夫,一個扭曲而墮落的施法者。
另一個叫作安東尼格林的圣職者完全支持約瑟夫的意見。他本人是一個新編縱隊的指揮官,是正在附近接受訓練的三千新兵的長官
“克洛澤爾大人的意見,要我說,完全正確,他在嗎嘿,我看到了誰,這不是辛德拉大人嗎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和自己的軍隊一起遭了不幸。”
“我沒有軍隊了,”格里菲斯用子爵的聲音,沮喪地說道,“他們不是被拜耶蘭第12軍消滅在河邊,就是被趕到河里淹死了。”
這個悲劇的消息引來了一片同情聲。
“可憐的朋友你是夏伯陽的逃跑路線和反叛行動的犧牲者。現在我們可完全明白了,”唐約瑟夫一臉悲傷的說道。他的表情很到位,令舊鎮的話劇演員挑不出毛病。
格里菲斯用尷尬的笑接受他們的好意。
奇妙的是,這里的大多數叛軍指揮官都曾經是辛德拉子爵的敵人,許多人還劫掠過他的領地。而另一部分,則是曾經和子爵一起對抗前一批人的本地貴族。
大部分人的表情驚人的一致,紛紛表達慰問,就像過去的事完全沒發生過一樣。
“諸位頭領,我以自由和平等的名義發言”一位強壯的指揮官用雷鳴般的聲音怒叫道。“夏伯陽真的是叛徒嗎嘿,這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這個聲音如此響亮,以至于格里菲斯第一時間便投去視線。
在一群強壯彪悍的戰士中,他看到了一個名叫哈特奧威爾的指揮官。
此人裝備嚴整,背著雙手巨劍和長弓,面龐堅毅,分明是一個正規騎士。當格里菲斯的視線移轉過去的時候,哈特奧威爾的目光同樣落在虛假的子爵身上。
不等這位投靠叛軍的騎士把話說完,人群里又有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子叫嚷起來
“我得到了消息,拜耶蘭正在調集軍隊這事千真萬確,我,帕拉蕊拉賓德拉,以獵魔人的榮譽擔保,只要我們一進入山區,拜耶蘭就會重新占領這里,把更多的騎士派來做這里的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