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曲折的山路,在半山的緩坡上,一條漂亮的街市已經鋪開。居民們在街市的入口搭起紅色的形狀奇特的門廊,沿著半山的斜坡和臺階一個接著一個地擺開糖果子、煙花、錦繡的小鋪。
距離花見祭奠還有一些時間,但是商鋪們的工作已經準備就緒。市政廳和鎮議會的先生們挨個檢查著店鋪的貨物和消防措施。
“伊洛蒂小姐,二位長官,”一個身穿體面執事服的中年男人在蒼月山的街市入口向三人招呼,“請隨我來。”
“等會就讓你見識下鶴浦七大不可思議之一,”伊洛蒂踮起腳尖,在格里菲斯的耳邊輕聲說道,“你可以不要失禮噢!”
不要失禮?什么事會失禮?格里菲斯在執事的帶領下穿過長長的商店街,繞過一塊白石砌成的平臺,來到一座精致而優雅的小樓前。
“小姐,伊洛蒂小姐到了,”執事先生輕叩房門,隨后便退了下去。
隨著紅色的門楣打開,讓人舒適的涼意迎面而來。三個年輕人在門口玄關脫了鞋,在舒適的燈光照明下走進內室。
平滑的地板上散發著絲絲涼氣,走廊的左右兩邊有幾間小戶,隱約能聽到屋內的竊竊私語。
格里菲斯手按佩劍,警惕地四下張望著。
走廊的盡頭是一間寬闊的內室,轉眼間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白色的蠟燭從墻上的燈盞中照亮房間,木制的地板和陳設上散發著淡雅的香氣,讓人心生旖旎。
在房間的正中,一位絕色的窈窕女子恬靜地站在那里。她穿著單薄的絲裙,披著如同彩虹般炫彩的綢緞,如畫的眉目間雙眸宛若一波秋水,瀑布般的黑色長發垂到光滑纖細的腳踝邊。
格里菲斯的心頭仿佛被重擊了一般,幾乎立刻就要拜倒在她的裙下。
“晚上好,阿蘭黛爾小姐,”伊洛蒂輕輕提起裙擺向面前的美人行禮,“這兩位是格里菲斯·布蘭頓見習騎士,安柏·羅澤麗忒見習調查員。”
“晚上好~”阿蘭黛爾甜美的嗓音好似林間的夜鶯,簡單的話語便能勾起無限的遐想。
格里菲斯覺得自己的喉嚨干渴得像要噴出火來一樣,想要開口乞求美人多說幾句,但是又無法開口。與此同時,阿蘭黛爾向他投來好奇的目光,那彎彎的眉眼讓人無法抗拒地沉醉進去。
在他的身邊,安柏一臉茫然地盯著阿蘭黛爾。
“格里菲斯,你能出去一下嗎?我要換衣服了。”伊洛蒂轉身對見習騎士說道。格里菲斯聽到了她的每一個詞,但就是無法動彈。
“男士在這里有些不方便。”阿蘭黛爾帶著淡雅的微笑,從見習騎士身上收回視線。
在那一瞬間,格里菲斯突然找回了意識。他立刻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飛快地道歉然后退了出去。
我剛才這是怎么了?退出來的格里菲斯回到走廊上,坐在墻邊等著屋里的動靜。
剛才的事情他越想越尷尬,竟然會在初次見面的女子面前如此失態。
格里菲斯開始揉臉,煩惱地來到庭院里散散心。
突然,他看到光線不明的回廊上出現了一個扭曲而驚悚的活物。
那個活物——實在很難稱之為人類,只能說是活物——輪廓像是人類,但是容貌和骨骼已經發生了畸變。他穿著奇怪的教會服飾,頭戴未曾見過的飾冠,從格里菲斯的面前緩緩走過。這張看不清楚的面孔和穿著長袍蹣跚而行的身形讓格里菲斯感覺到恍如惡夢一般的困惑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