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前幾日來裴家看到案上放的文書才知道了。
周圍人笑的更諂媚了,眼底流漏出羨慕,“裴兄這可算的上是雙喜臨門了!”
要知道府城的儒學教諭雖不入品,可它是從八品學正的候選人,像張德玉考了這么多年才中了同進士出身,在翰林院學習三年才能被綬官,說不定三年后裴還的官職已經比張德玉高了,這怎能不讓他們這些讀書人羨慕。
柳智淵捏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自己為了一個縣學教諭的職務四處討好人,別人卻已經找好了府學教諭,“裴兄娶了顧氏當真不虧!”
柳智淵的語氣有些諷刺。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大家都知道顧氏是個有錢的寡婦,裴還娶她定是有自己的目的,鎮學的同窗們私底下也有嫉妒地說酸話的,可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地當面說。
葛鴻文氣憤地撂了杯子,裴還卻是不咸不淡地說了句,“確實不虧!”
柳智淵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加憤懣,周圍人也有些吃驚于裴還竟然沒有半分心虛。
一時間無人再說話。
好在很快開了席,裴還拿出的清酒讓眾人震驚。
葛鴻文連喝了幾杯,指著裴還道,“還是你精明早早地將嫂子娶回家!”
裴還輕抿了一口酒,難得地多說了一句話,“我說了,確實不虧!”
顧家那邊要擺送嫁酒,都是至親的人,顧老三上門請了顧子硯夫妻倆,可顧子硯只派了個長隨送了份禮,人卻沒有來,顧老三心里難受地在屋子里躲了半晌。
李家那邊,李昌文一家五口,李昌武一家四口,李桂花一家四口,都來齊了,就連腿腳不便的袁氏也被李昌文背了來。
顧家那邊沒有親戚,原本準備的三桌也沒有坐滿。
李家人不明所以地問起原因,李氏也不隱瞞,李昌文兄弟倆聽了,擼起袖子將桌子拍的砰砰作響,“算他顧老二識趣,今日他若是敢來,定打的他滿地找牙!”
王氏看著顧老三的臉色不好,趕緊拉了拉李昌文的袖子,示意他少說一句。
眾人邊吃邊說,等到下午散了席,李平平心如死灰地跟著王氏回了家,她剛剛已經跟顧盼娘確認過了,那人正是她的表姐夫,舉人老爺—裴還,他住在顧家的西側,而她李平平將繡著自己名字的帕子給了東側柳四叔的兒子柳小山,據顧盼娘說柳小山就是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她不知道怎么跟王氏解釋這件事情。
太陽逐漸西沉,余光將天邊染成了橘紅色,晚霞照在安靜的小院中,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毛氏送走了來幫忙的人,強撐著疲憊的身體進了廚房給顧如槿做晚飯。
茶藝等幾個丫頭得了主子的囑咐走進廚房,接過毛氏手里的菜刀。
毛氏推辭要幾人去休息。
最后還是裴還進來將毛氏帶了出去。
幾個丫頭做慣了灶間的活計,手腳麻利地切菜炒肉,很快便整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翠屏端了一份去了西廂,將酒菜放下便出去了,茶藝端了一份去了東廂,剩下的一份幾個丫頭在灶房湊合著吃。
裴家沒有多余的房間,飯后,翠屏便領著晉驍辰幾人回了顧如槿的宅子。
西廂,光線已經昏暗了,裴還將大紅描金的龍鳳蠟燭點上,先給顧如槿盛了一碗湯,她一天沒怎么吃東西,得先喝些湯水。
裴還也不怎么餓,一直在給顧如槿夾菜,看她吃的差不多了,這才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抬手遞給顧如槿,輕聲道,“余生漫長,多謝相伴!”
顧如槿抬起精致的眉眼,接過酒杯,酒未入口,臉卻先紅了。
二人喝了交杯酒,裴還看著顧如槿酡紅的臉,輕笑出了聲,“確實不虧!”
顧如槿愣愣地看著裴還的笑顏,等身上一涼,她才意識到裴還已經將她的腰帶揭開,心里搖頭嘆息,美色惑人,古人誠不欺我!
裴還抬手將顧如槿頭上的花釵除去,如瀑的長發披散而下。
昏黃的燭火跳動,這個夜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