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傅斯年憋悶了一路的事情除了他自己，并沒有困擾到任何人，因為不管是易遙還是程昱都沒有看到他。
程老爺子從港城回A市定居之后為了清幽雅靜特意將房子選在了老城區那邊兒，靠近機關大院，安保也比較完善。
從機場到大院兒，凌晨的路上還走了兩個多小時，程昱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快五十分了，本來就安靜的地方，此時更是連一點兒聲響都沒有。
怕吵醒老爺子睡覺，司機直接將車停在了院子外面的馬路上，程昱只能下車自己走回去，不過他只拿了一支手機，行李沒拿下車。
這個時間點，老爺子正在睡覺，不過老管家在門口等著他。
程昱和程家所有人的關系都一般，總是淡淡的，保持著適中的距離，就因為他這個態度，沒少人在背后說他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但這些話對程昱而言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到最后倒是將那些義憤填膺的人刺激的不行。
“我是特意在這兒等您的。”這位老管家跟了程老爺子一輩子，眼光毒辣，程昱剛剛被接回程家的時候就評價此人非池中之物，這些年來對程昱雖談不上親熱，但起碼的尊重還在有的，遠遠的瞧見有車燈人影早就打開了大門。
程昱沖他點了點頭，表情很淡，“您好。”
“臨睡前老爺吩咐我在這兒等您，說您要是回來先去小書房等著。”
聽聞此言，程昱依舊面無表情。
“還煩請您帶個路。”
程家的小書房就是小黑屋，尋常有人犯了錯老爺子就喜歡讓人在那里面待著，程昱沒少進去過，現在提到這個已經能夠做到波瀾不驚。
老管家綴在他身后半步左右的位置，聞言，小幅度的抬頭看了那道挺得筆直的背影一眼，隨即迅速低下了頭。
這位少爺程家沒有人看明白過，就連老爺子都把握不住，這一次回來之后身上的氣勢更是有了明顯的變化，如果說他以前是未開刃的劍，那現在就是見過血之后的，這種變化很微妙，但憑借多年的經驗，老管家能感覺到很危險。
小書房在別墅后面的小閣樓里，需要穿過一座小花園，一路上都沒有光亮，只有草叢中偶爾傳來的幾聲昆蟲的叫聲，將夜晚襯托的更加寂靜，氣氛也在無形中變得有點兒詭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交流，將人送到之后，老管家便準備離開了，只是走了一步又轉身從兜里掏出了兩個護膝，將東西遞給程昱：“這個您拿著，早上老爺子起來之后會有人過來叫您的。”
程昱看著被遞在眼面前的護膝，頓了良久，最終伸手接過，一句話都沒說便轉身進了屋。
這個舉動本身就已經代表著老管家釋放出來的善意，程昱知道自己以后肯定要和老爺子攤牌，所以老管家這個意思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程昱自然不會拒絕。
小書房其實是一個小型的祠堂，進門就是一面供奉祖宗牌位的墻，腳下是蒲團墊，除此以外沒有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