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看金雞獨立!”
燕破岳在心中念著打油詩,帶著“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主動向女孩挪動了腳步,只是他走路時的動作,就像是一個在棺材里埋了二十年,終于重見天日的僵尸……先是左腳向前跨出一步,在立定后,又拖拽著身體,將右腿慢慢拽了上來,那個緩慢,那個吃力,那個舉輕若重,都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患重癥。
在這個過程中,他的嘴角還在撇啊撇啊的,就連那根舌頭,都在不停地卷來卷去,最讓燕破岳對自己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是,他這么一折騰,就連口水都流出來了,轉眼就有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征兆。
“近看駿馬抬蹄!”
在心中念出第二句密法口訣,燕破岳身體向后側仰,一張扭得不成人形的臉,無語對蒼天,仿佛正在控訴著什么,可是旋即,他臉上就露出了一個智商絕對接近于二百五的“天真”笑容。
女孩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只手雷,就連燕破岳都替她擔心,會不會下巴突然脫落。
“細看小兒麻痹!”
惡狠狠地在心底念出最后的總口訣,在同時,燕破岳也對著面前一直堅守陣地,不肯當逃兵,擺明要將熱鬧看到底的小姑娘,發起了最后的決死攻擊,他又是金雞獨立,又是駿馬抬蹄,又是天真笑容,又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對著面前的女孩,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媽媽,媽媽,媽媽,乖乖好餓,要吃奶奶。”
“啊!”
小女孩看到燕破岳再次向自己靠近,終于不勝負荷,發出一聲比剛才慘烈百倍的尖叫,連地上的竹籃都顧不得去拾,掉頭轉身就跑。
看著丟在地上的竹籃,燕破岳深思熟慮了零點零零零一秒鐘,最后還是沒有追上小姑娘去把竹籃還給人家。
當燕破岳黑著臉回到水塘邊時,他迎來了一連串的掌聲,還有“邪門”老師充滿贊賞意味的笑容。
“忍者有四項基本準則必須遵守,一是不能濫用忍術;二是為達目標,可以舍棄一切自尊不擇手段;三是必須守口如瓶;四是絕不能泄露身份。”“邪門”打量著燕破岳,臉上流露出的欣賞,怎么看都像是真的:“你才開始訓練,就已經掌握了四分之一的忍者準則了。”
他是在夸他呢,還是在罵他呢?
燕破岳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平時表現得那么溫柔善良。在他“小兒麻痹”過一回后,他內心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松動了。
“老師,商量件事行不行。”燕破岳從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平時他臉上的表情真的不會這么豐富多彩,但是為了自身生理與心理雙重健康考慮,他還是建議道,“下次再罰跑,能不能讓我穿個褲衩?”